如今不过卯时,按常理,眼前人是不该已经醒来的,她来时见得离瞿似乎是一早便等着。

    “何时醒来的?”

    萧玉筠抬眼,陆玄钰垂眼,回应:“今早入卯时便醒来了,听玉生言我已经昏睡三月余。昏睡时我做得一梦,悲喜疼痛均为真切,醒来发觉是大梦一场,只觉恍如隔世,心绪烦躁,求先生解梦。”

    陆玄钰微微低头,随后又抬头看向萧玉筠,二人对视,陆玄钰捕捉得萧玉筠眼中闪过的一丝疑惑。

    “何梦,道来?”

    闻言,陆玄钰斟酌之下,将萧玉筠蛊惑她篡位、叶槿谢是女儿身和梦见父王一事隐去,其余所能够记得的尽数道出。

    待陆玄钰道完,旭日东升。

    香茶入喉,干燥的喉咙得到滋润,没这么难受了。

    陆玄钰垂眼,发现眼前这套煮茶所用的茶具乃早年她送给萧玉筠做生辰礼的,是一块罕见的青玉所打造。

    “梦由心生,映照内心所惧、所想、所思、所愿,常伴荒诞,梦之年,逝之日、月,困于所梦,终理不清,辨不明现实与梦境,失之心神,思绪杂乱,不得安宁。”

    陆玄钰久久不能回神,可现实如此——一切皆为一场虚梦。

    大梦一场空。

    立于楼外目送陆玄钰远去后,萧玉筠转身进入摘星楼,对身后的离瞿吩咐:“不许任何人进来。”

    “是。”

    萧玉筠穿在一楼的重重书格中,最终停在一处书案前。

    萧玉筠将书案移开,随后转动书格上的机关,深不见底的暗道打开。

    萧玉筠端起书案上的油灯便走下去。

    暗道所通往的是一处地下冰室。

    地下冰室明亮,四周陈设简单,最中间停放着一口冰棺,萧玉筠心知,这冰棺下方是一座巨大的地下冰窖。

    萧玉筠拢了拢身上的斗篷,缓缓靠近冰棺。

    冰棺里睡着一位身着单薄红衣的男子。

    “她来过了。”

    一道少年声入耳,萧玉筠敛去眼中温柔,冷漠地转身看向出现的白衣少年。

    萧玉筠走向白衣少年,靠近白衣少年后,萧玉筠猛的抬手掐住白衣少年的脖颈,手臂发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