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湘点点头，长雁是陈嫂子小宝的名字，全名庄长雁，是之前取的新名字。这几年跟着她学女红已经能开始接一些绣活了，算是出师了。“娘知道我晕过去的事吗？我已经好多了，我怕她太过担心。”庄怀香看阮湘神色果真比昨天好上一些，心里也安心不少。“娘不知道，不过你要是再不醒，我只能叫上娘过来了。”她婆婆早上等来思远没找到封阳的消息，这会儿正难受。要是再跟她说阮湘的事，只怕身体承受不住。阮湘重重呼出口气，“那就好，我一个人待了会儿已经好多了，倒是让你们担心了。”庄怀香放下已经吃空的碗，“咱们可是一家人，你又在乱想。”阮湘看了看屋外，“这个时辰正好，我出去买些菜，再接几个绣活。”说完她掀开被子下了床，开始打水洗漱。庄怀香看着她一副又恢复得正常的模样，心中更担心了。“阮湘，你还好吗？你要是还想一个人待会儿，我现在就走。”阮湘回头对着她浅浅笑了笑，“我很好，我只是想忙一些。”她拿过架子上的洗脸巾，缓缓浸入水中，低低出声：“忙一些，就不会想太多。”冰凉的湿意覆上脸庞，让昏胀了许久的脑袋清醒了许多。洗完脸她又开始坐在铜镜前挽头发。庄怀香抿了抿唇，试探开口：“那我和你一起去。”那忙碌的身影挽好头发又开始弯腰穿鞋，“好，咱们一起去，中午我就去你家吃饭。”庄怀香提醒道：“咱们还是先去医馆，那大夫说过，要你过这几日再去针灸一次，逼出淤血。”“行。”庄怀香终于松了口气。关上门，两人一同上了街。行至半路，庄怀香又拉着阮湘去了酒楼点了些饭食。“你昨天一天都没吃东西，早上也才喝了些粥，咱们先吃饭再去医馆。”阮湘坐在窗边，看着楼下的街道等着上菜。楼下那个小摊她记得，那小摊卖的野果最是好吃，买野果的人每次都会挤上好几圈。有次封阳为了给她买野果子，挤进去差点踩伤了别人，最后还赔了几百个铜板出去，比野果子都贵了。那会儿封阳还乐呵挠头，“算了，就当都买野果子了，媳妇，你快尝尝是不是还是上次的味。”阮湘捂了捂又开始发酸的胸口，眉心紧紧拧了起来。庄怀香担忧问：“怎么了？还难受？要不咱们回家吧。”阮湘摇头，“不用，日子总得要过的，我总得习惯。”小二送来饭食，阮湘食不知味往肚子里咽。要活着，就得吃饱。不管现在她多难以接受失去封阳的事实，她都得撑着。热腾腾的豆花熏得她眸底泛红，这豆花和封阳在医馆时给她带的味道一样。阮湘擦了擦微湿的眼角，一勺接一勺往嘴里塞着。庄怀香招来小二结账，拦住停不下来的阮湘开口：“不想吃就不吃，我们先去医馆，等扎了针，我带你出城散散心。”“好。”路过一处小巷时，阮湘的步子停了下来。她顺着小巷子往里看去，里面不远处停着好几辆马车，马车车板上放着一袋又一袋粮食。打开的后门处，一个接一个的力工扛着粮食袋子不停进进出出。她记得，曾经封阳也去扛过粮食袋。他当时连碗水都舍不得喝，为了多挣些银钱还差点被人欺负。结果他发了工钱就把工钱全给了她，她想吃什么他都愿意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