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大的雨落在那薄薄的油纸伞面,噼里啪啦地,伴随着底下那奔腾汹涌宛若轰鸣一般的河水之声,夹杂其中的一个人两个人的声音就显得格外渺小。

      良久,闻鸠才听见那把伞下传来一道沙哑的低喃:“或许,她已经自己寻上岸了呢……”

      闻鸠哑然,说不出话来。

      已经过去整整两天了,他们在整条河的下游每隔五里便铺设了捞人的大网,可至今仍没有找到任何踪迹,恐怕……

      只是这些话,他此时却是说不出口的。

      他都能想到的事情,难道主上就想不到吗?

      只不过是不愿去信罢了。

      但继续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都已经两天了。

      雨声大,闻鸠也只能加大了声音:“主上,您先回去休息一会吃点东西吧,兴许等您睡一觉再醒过来,就有擒雁护卫的消息了。”

      回应他的,只有穿过河岸的那不知疲惫的风声。

      倾斜的雨丝被风吹得尽数落在人的身上,很快人的半边身子就湿了。

      寒意透过衣衫,缓缓盖满全身,让人连一丝温度都感受不到。

      垂落在袖口中的玉色手指上已经多出了一个又一个深深的掐痕。

      要多久呢。

      死呆子。

      臭呆子。

      你还要我等多久呢?

      已经整整两天了,不要再玩了啊……

      不是说好,要带我回西域,要一起过一辈子的吗?

      ……

      闻鸠看不见人,只能看见那把惨白的纸伞缓缓抬起了一点。

      伞下的人像是在看什么。

      或许过去了很久,也可能只是一小会,闻鸠听见那道仿佛被砂石磨过一般,低哑得听不见生气起伏的声音问:“罗衣楼的人,都入均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