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安浚能挥着折扇出现在天街口,甚至对糖炒栗子流起了口水,“闻着便甜蜜芬芳,入口必定销魂。”

    齐淮在旁边笑,“安兄喜欢只管跟许兄说,这可是他家的铺子。”

    安浚便目光灼灼地望过来,落在许默身上,又被他那一身小厮衣裳给刺瞎了眼,赶紧扭过头。

    礼部尚书帮了安浚,齐淮也被理所应当地跟安浚划成一派,共同出游并不碍事。

    但许默不一样,他没有身份背景,也没有老子在后头倚仗,只能伪装成齐家小厮,以做保护。

    安浚想吃糖炒栗子,又怕许默身份露陷,干脆对着空气哼唧,“好想吃糖炒栗子,好想吃糖炒栗子。”

    仿佛这样念,栗子就能从天上掉下来似的。

    许默强忍笑意,继续维持小厮的本分。

    安浚念叨了会,见糖炒栗子真的掉不下来,改走哀怨路线,“许兄,你现在不给我糖炒栗子,但如果我将来病了躺了,记得拿糖炒栗子来看我。”

    说罢,以扇掩面,强自委屈。

    真没看出来,那个愣头青一样的贫穷学子,居然还有这样趣味的一面。

    齐淮在旁边笑到双肩直抖,正准备调侃两句,余光看到了目标人物出现,顿时精神一振。

    他们一行人出现在这里,可不是为了逗笑,更不是为了糖炒栗子。

    而是为了许默多年耿耿于怀的那个人。

    朱志。

    大年初一,天家剥夺了朱志的举人称号,虽然没有批评朱家,但朱家自己脸上肯定火辣辣的,连带着对朱志的态度也冷却下来,听说日子过得不太舒坦。

    不过对许默来说,还差得远呢。

    他要朱志被朱家驱逐,要朱家不再成为朱志的庇护伞,更要朱志落魄沦为与猪狗抢食,宿乞儿堆,再断掉双腿,生不能死亦不能。

    如今,朱家因为科举舞弊而厌弃了朱志,只差最后一推,就能彻底抛弃朱志。

    许默站在人群里,与朱志身旁的朱思桓对视一眼,又迅速低下头。

    大年初一的皇城门口,他就为朱志描摹好了结局。之所以等到初八才出手,不过是为了寻找更多的帮手罢了。

    安浚是,齐淮是,朱思桓亦是。

    “许兄,安兄,人来了。”齐淮压着声音提醒,“可以准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