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天飞舞的臭鞋跟袜子,干净点的尚且能跌落地面,带有黏性的直接吸在门框。

    哪怕是匆匆赶来的奉天府尹都忍不下去,捏着鼻子出声制止,“大家且静一静,且静一静。”

    本以为官威足以压制,却不想文人学子愈发沸沸扬扬。

    “看吧,之前只是在文昌阁嚷嚷就没人管,走到方家门口就阻拦。”

    “这世间向来官官相护,定然是方家要他来驱撵我们的。”

    “我们不走,死也不走,就要方家给个答案!”

    “还我科举公正!”

    文人学子们的反骨加重,呼喝声不减反涨。

    看着奉天府尹涨红的面色,角落里的许默突然有些许愧疚。

    眼前的局面从大年初一开始,就由他亲自推动,安插人手,控制节奏。

    想办法压制怒火的是他,提议去方家的是他,此刻带动反骨的人也是他。

    就连奉天府尹也在计划之中,虽然他并不愿意算计这位还算公正的大人。

    可没有足够的理由,许默并不能拿自己的前途押注,哪怕是为拉下方远。

    他必须要文人学子们生出反骨,必须要情况难以压制,必须要奉天府尹大人愤而甩袖。

    直到人群隐隐暴动,他这位科举舞弊受害者,同时也是状元郎的翰林撰修,才能穿着六品官服,施施然出现。

    只见他高举双手,语气沉稳平和,“大家静一静,且听我言语。”

    人群传来喧嚣,似乎在评判定夺,最后勉强归于安宁。

    许默没有立即说话,而是上前两步,对着奉天府尹拱手,“见过府尹大人,下官半途路过此地,听闻暴动特意赶来,还望府尹大人见谅。”

    有什么可以见谅的呢?

    不管怎么说,他的出现都制止了暴乱。

    奉天府尹摆了摆手,摇头叹息,“许撰修莫要多礼,还是先处理事情吧。”

    许默点了点头,没有客气地看向众人,“许某也是科举舞弊中的一员,眼前诸位多是许某同窗,当年在贡院里出出入入,今日又在方家门口集结。”

    他突然苦笑着摇头,“只是没想到,事情闹到这么大,方兄就是不愿意站出来对个峙,哪怕解释两句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