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消息的年轻学子们早早落座,期盼地看着高台,又扭头环视,试图第一时间找到扶风公子。

    安水郡来的师长们也有自己的座位,凑在一起嘀嘀咕咕。

    钱夫子道,“丰京就是比安水郡富有,看那灯笼都要大许多。”

    举人夫子道,“你这等同于废话,丰京是大渝王朝最富裕的地方了。”

    师爷捋着胡须,“可我还是独爱安水郡。”

    谁不爱自己的家乡呢。

    也许并不会久留,也许偶尔厌弃,但熟悉的生活环境,闭上眼都能摸寻到的大街小巷,将是身处何地都忘不却的回忆。

    几位师长相视对笑,钱夫子较为年轻眼尖,一眼看见街头,“来了来了,他们来了。”

    这场交谈会的主人来了。

    明明人流川息,明明身影交错,但就是能在人群中清晰辨别。

    那个穿着白色长袄,脖颈一圈狐狸毛的是扶风。

    那个青色长袍,永远笔直如松的是许默。

    他们的亲人环随两侧,步伐或大或小,唯独坚定相同。

    “扶风公子来了!”

    “青竹公子也来了!”

    人群再次骚动,文字学子似乎都想站起来,又被彼此制约着重新坐下。

    他们神态憧憬地仰起头,看着扶风公子抱着古琴缓缓走上高台,看着青竹公子带弟妹立于人侧。

    一步一阶梯,一立一高台。

    行至半途,王扶风似乎略有疲惫,深吸了口气又恢复奕奕,盘腿坐于高台上。

    他没有讲话,也没有问好,而是指尖拾弄,平静而安详的音调传出,周围喧嚣随之消散。

    古琴五弦,音调清简,有种穿透人心的力量,哪怕不知情的路人走过,也自觉安宁下来。

    要说惊疑不定的,大概只有于暗中窥探的人了。

    一曲终了,王扶风重新抱起古琴,张口便是,“今日论题,阶级是否能够跨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