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他也跟在堂弟身后学会不少手腕,或许不能壮大王家,但守成足矣。

    “好,那你要把控住王家,好好照顾王三爷跟王家那位外室子。”许默转过头,眼神平静中带着凌厉,“我说的好好照顾,是要他好好活着。”

    不是刻意针对,也不是故意刁难,是真正拂照优待。

    可他们,是害死扶风的元凶啊。

    王明宇满脸不解,欲言又止。

    许默沉沉地笑了,原本清隽的少年陡然冷厉,“让他们好好活着,王三爷,王皓然,王三夫人还有周家,全都好好地活着,我要亲自去为扶风兄复仇,亲自送这些渣滓入地狱。”

    “扶风兄的死讯不必传过去,只说留在丰京养病,夫子师爷们自有我去封口。”

    “可是……”王明宇呐呐,“可是王玉瑶已经知晓,总会传信给安水郡。”

    “放心吧。”许默站起身,“她很快就没功夫传信了。”

    王扶风的毒看似是王三爷父子所下,王玉瑶仅仅推波助澜,可方家又岂能摘得干净。

    他们只是想要毁掉许默,却偏偏伤害无辜之人。

    他们该死。

    更何况,扶风公子拼死绝唱,就是为科举舞弊寻求公正,为他铺就坦途大道,他又岂能抓不住。

    “方家该死,方远该死,王玉瑶该死……”

    许默沉沉念叨,走进庭院。

    正值守岁大年夜,鹅毛大雪挡不住欢喜,鞭炮声与烟花不绝于耳,拎着红灯笼的丰京人嬉笑着路过,衬地小院愈发沉静森凉。

    孔师傅托人买了厚实的老棺,扶风公子此刻就躺在里边。

    姜笙和温知允守在屋门,呆呆地看着雪愣神。

    可能是想哥哥们了吧。

    许默走过去,揉了揉两个小不点的脑袋,转身又顶着雪走到棺木前。

    静默不知多久,天空突然炸起猛烈的烟花。

    各大世家,以皇城中最甚,像是在宣告辞旧迎新,掀出新的篇章。

    “扶风兄,我终于和你一样大了。”少年顶着厚雪弯腰,于棺畔轻声念叨,“也十七岁,我也十七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