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绎澜在温思尔身边腻了大半日,然后被无忧拎出去了。“来,老夫给你治病,免得你今天就咽气。”今天就咽气终究还是太亏了,陆绎澜只能乖乖跟着无忧走。被拉到屋里又是吃药又是扎针的折腾了好一阵儿,陆绎澜浑浑噩噩的感觉无忧似乎推门走了出去,过了好一会儿,外头才响起一道声音。“王爷,药送过来了。”陆绎澜按着生疼的额角,好半晌没有声音。他此时脑子不甚清醒,有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那似远似近的声音听起来很是陌生,让他本能地生出了警惕。他这边不出声,那个声音近了一些,门被敲响。“王爷?您可在里面?奴家要进来了。”陆绎澜动了动嘴唇,想说“滚”,但是身上没什么力气,手脚力气绵软,像是被抽走了筋骨似的。这无忧老儿用的药使的手段都邪性的很,他感觉自己成了人家砧板上的鱼肉似的,任他搓圆捏扁。陆绎澜发不出动静,只听到门“吱呀”一声响动,被推开了。来人似乎在门口停顿了些,然后试探着唤道:“王爷?”听动静,还不只是一个人。很快,门被重新关上,脚步声想起来,阵阵清香传来,是女子身上特有的脂粉香气。陆绎澜皱了皱眉,他总觉得这味道格外的熟悉,好像在什么地方闻到过一样,可是一时间却想不起来了。“王爷,奴家把药送来了,可要奴家服侍您?”“王爷,奴家先伺候您更衣吧。”香味靠近了。陆绎澜从梦魇似的无力中猛地睁开了眼,然后看向来人,几乎是咬牙低吼:“出去!”他的头开始疼了起来,好像有一股热气从胸口窜出来,然后直直的往下冲去,他竟然感觉到了几分意乱情迷。就在脑中混沌,热意上涌的时候,他意识到了不对劲。他的身体好像出现了某种问题,简直就像中药了一般,情欲如同猛兽窜出来,在体内横冲直撞,想要找到一个出口。只等着他理智溃散的那一刻,彻底变成一头野兽。陆绎澜按住自己“突突”跳动的额角,另一只手攥紧拳,指甲嵌进手心中,他靠着这疼痛尽力让自己的欲望平息下来。但是那两个走进来的侍女却并没有离开,反而更靠近了一些。她们的声音娇娇软软的,带着骨子里透出来的妩媚。“王爷,您是不是不舒服,奴家来帮您吧——”陆绎澜耳中似乎有嗡鸣声,他只是在粗重的喘息中后知后觉的想到:为什么千煞王府上会有这种人?脑中有灵光一闪而过。对了……是温思尔当时带来的,他在白云潇的劝说下,因为害怕温思尔生气,没有把这些婢女都打杀了……陆绎澜狠狠闭了闭眼。两个女子互相对视了一眼,她们站定在陆绎澜的床榻前,虽然距离已经很近了,但是她们并没有第一时间上前。终究骨子里还是带着对千煞王的恐惧的。陆绎澜的手心渗出血迹,他睁开一双猩红的眼,看着她们。“谁派你们来的?”两个婢女愣了愣,随即面上便有些委屈,穿青衣的那个软声道;“王爷……是您收我们进府的啊。”陆绎澜的神色一冷,面容沉了下来。胡言乱语。青衣女子委委屈屈,“王爷还收了我们的东西呢。”陆绎澜没说话,只是神色仍旧是如寒窟一般冰冷的,要不是他现在手脚使不上力气,估计早就已经扭断了这两个人的脖子。另一个粉衣女子掩面,似有啜泣声。“王爷,您腰上的那个香囊,就是我们绣的呢,里面还有我们的女儿香……您可是忘了?”陆绎澜愣住了。此时此刻,他终于想起了二人身上裹挟而来的香味为何会这么熟悉。他腰上一直挂着的这个香囊,这个温思尔亲手送给他的香囊……药香味之下,就是这股胭脂粉香。陆绎澜的神色几番变化,他按着手,颤抖着将腰上的香囊扯下来。“你说、这是、你们……”一字一顿,像是每一个字都从齿间狠狠咀嚼出来的一样,隐隐带着血腥气。二人被他这副模样吓得后退一步,沉默了一会儿方才点点头。“砰”的一声,陆绎澜手中的香囊化成了齑粉。因为强行动用内力,他的嘴角也渗出了血迹,可是陆绎澜却像是毫不在乎似的,只慢慢收紧了手,脸上带着嘲讽的苦笑。亏他还当这香囊是温思尔亲手所做送给他的……原来竟是旁人的物件,那温思尔给自己的原因是什么?陆绎澜不是傻子,结合当时的情景,他自然猜的出来。温思尔要将他推给别人,她想要治好自己不能接触女人的怪病,然后让他正常的娶妻生子,好离她远远地……想通这一点,陆绎澜脸上的自嘲更深。头脑开始昏沉,耳边的声音忽远忽近,他竟然像是听到了温思尔的声音一般。意识到不能再拖延下去,他强撑着起身,面无表情、踉跄着下了塌,磕磕绊绊的往屋外走去。伸手推门,“咔啦”一声。门被锁住了。陆绎澜的脸色再次沉了下来。这事果然是有人预谋的!陆绎澜猛地扭过头去,锐利的视线死死盯住了那两个婢女。可谁知他看过去的时候,原本站在不远处的人影模糊了片刻,然后慢慢凝实,渐渐变成了温思尔的模样……“温思尔”一脸的担忧,试探着想要上前,关切道:“王爷,您还好吧?”生意也与温思尔一毫不差。陆绎澜怔愣了片刻。温思尔还不曾这般温柔的同自己说过话,陆绎澜一时间觉得自己在做梦。他的身形一阵摇晃。“温思尔”惊呼一声跑上前,搀扶住了他,声音紧张。“王爷,您现在应该好好休息,奴家服侍您好不好?”说着,柔弱无骨的小手沿着他的胳膊上前,带着香味的身体也缓缓的往陆绎澜身边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