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上一世什么话没听过,甚至那些看向的赤裸的眼神,她也不知道见过多少,也早已不是那个养在深闺不谙世事的小娘子了。

    这三两句话,她听了,心中当真是一点波澜都没有,只觉得好笑至极。

    “小女子便多谢蔡副统的好意了,小女子虽然不知蔡副统要的是什么,可达奚家就在这里了,找得到就有,找不到,那自然是没有了。”

    “至于达奚家最后是什么下场,那便不劳蔡副统操心了,陛下乃是圣明之君,达奚家有罪或是无罪,自有他的裁断。”

    “若是达奚家真的有罪,那也无需陛下下令,达奚家上下,自裁谢罪。”

    “好厉害的一张嘴。”蔡成诧异地看了她一眼,这个女郎,容色才学绝佳不说,还生了一个好脑子,闻敏之丢了这位,当真是可惜了。

    听说闻敏之的日子也不太好,那位吴家女,实在是比这宫里的公主都难伺候,张狂、任性、无礼,不顾场合就能闹起来。

    “谬赞。”达奚玄鱼平静冷漠。

    冬日的寒风冷冷地吹着,天空灰蒙蒙的,仿佛是布上了一层吹不散的阴霾,年少的女郎一袭海棠色的衣裙,外披着同色绣着锦鲤莲花的斗篷,仿佛是天地间唯一的一抹艳色。

    她神情上有着与年纪不同的平静冷漠,颇有几分冬日寒梅的傲然冰冷。

    蔡成眼中闪过赞赏,但转瞬又被冷漠替代。

    “你们当真是不怕?”

    “自然是不怕的,是人,都是怕死的。”达奚玄鱼垂了垂眼帘,“只是达奚一家,宁愿清白地死,也不愿担一身污名活着。”

    “正是。”达奚院长抖了抖胡子,“我达奚一家,宁愿清清白白地死,也不担这污名。”

    “说得不错,人生在世,宁愿清清白白地死,也不能担这污名苟活,达奚院长果然如传说中的一般清正刚直,名不虚传啊。”

    这道声音是从门口传来了,众人闻声转头看去,正好见程娇、纪青莲以及一个高大英武的男子走了进来,那人一身锦袍,却也挡不住那身上的一身煞气。

    “霍世子!”

    达奚家的人惊呼的一声,蔡成的脸色则是当场就变了。

    达奚玄鱼愣住了,他怎么来了......

    程娇与纪青莲惊讶地看着被挖得满目苍夷的院子和羽林军,有些担忧地上前去。

    “达奚娘子,你怎么样了?”

    “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我没事。”达奚玄鱼没想到她们今日会来,心头感动,“你们怎么来了?”

    纪青莲道:“你久久不来梅园,吴娘子还称你家出事了,你来不了了,风雅诗社的人都在担心你,想过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