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行轻轻合上手中的书卷,将其放置于一旁的案几之上。

    他那深邃而明亮的眼眸缓缓移向桌上摆放着的精致茶具,微微挑起剑眉,似是对这突如其来的礼物感到一丝诧异:“哦?这套茶具竟是二弟所赠?不知他近日过得可还好?”

    站在一旁的仁芮听到这话,心头不禁猛地一紧,但他迅速调整好了自己的表情,努力让脸上始终挂着一抹恰到好处的微笑,回应道:“回大少爷,二少爷一切安好,只是近些日子事务繁忙,未能时常前来关心探望大少爷。”

    谢景行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而后朝着身旁的小厮挥了挥手,示意其将茶具妥善收起。接着,他像是想起什么一般,随口询问起关于二少爷的一些近况。

    仁芮不敢有丝毫怠慢,连忙恭敬地逐一作答,言辞间条理清晰、滴水不漏。与此同时,他的内心正飞速地盘算着,究竟该怎样巧妙地从大少爷口中套出有关其身体状况的信息。

    思忖片刻后,仁芮佯装成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看似随意地开口说道:“大少爷您如今气色如此之好,想来身体应该已经恢复得大差不差了吧?”

    听闻此言,谢景行嘴角微扬,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还算不错,只是仍有部分地方偶尔会感觉不太舒适罢了,不过你们也一知道我这身子,大夫也说了,仍需静心调养的,不能大动干戈的。”

    仁芮心中暗自窃喜,这不正是自己苦苦寻觅的关键消息么!

    然而,他深知此刻绝不能流露出半分喜悦之情,于是强自按捺住内心的激动,依旧面色平静地与谢景行又闲谈了数句。

    待到时机成熟,仁芮便以不打扰大少爷休息为由,恭恭敬敬地施礼告退,转身匆匆离开了房间。

    回到二少爷的院子,他迫不及待地将谢景行的话复述了一遍,谢凌云听后,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的光芒,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仁芮看着二少爷的笑容,心中一喜,还以为二少爷这是满意自己所说的这些话了,还在低着头暗暗的窃喜。

    “呯!”

    伴随着一道清脆的响声,一个精致的茶盏宛如一颗炮弹般狠狠地砸在了仁芮的额头之上。

    刹那间,一股钻心刺骨的剧痛如同潮水一般汹涌而来,瞬间将仁芮心中原本的那一丝窃喜彻底淹没得无影无踪。

    仁芮下意识地抬起头来,眼神迷茫且充满疑惑地望向坐在上位的二少爷。

    就在刚才,这位二少爷还是满脸笑容、心情愉悦的模样,可转眼间为何会突然对自己下此毒手呢?仁芮实在想不明白其中缘由。

    当仁芮的目光与二少爷那凶狠毒辣的眼神相对时,他只觉得浑身一颤,仿佛被一条冰冷的毒蛇盯上了一般。

    只见二少爷的双眸闪烁着寒光,犹如两把锋利无比的利刃直刺向仁芮的心窝,仁芮的瞳孔猛地一缩,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变得苍白如纸,与此同时,一抹难以掩饰的恐惧之色迅速爬上了他的脸庞。

    此刻,鲜血正从仁芮额头的伤口处汩汩流出,沿着他的脸颊缓缓流淌而下,一直延伸至下巴处,最终一滴接着一滴地坠落到地面上,绽放出一朵朵触目惊心的血花。

    然而,仁芮却完全无暇顾及自己此时此刻狼狈不堪的模样,他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弄清楚二少爷发火的原因。

    于是,他强忍着内心的恐慌和身体的痛楚,结结巴巴、战战兢兢地开口问道:“二....二少爷,您.....您这是怎么了?”

    听到仁芮的问话,谢凌云不禁冷笑出声。原来,仁芮方才那不易察觉的窃喜神色并未逃过他那双锐利的眼睛。

    只见谢凌云微微眯起双眼,语气冷漠地说道:“哼,难道你真的相信谢景行那家伙的一面之辞吗?如果事情果真像他所描述的那样严重,那么他今天早上又怎么可能有精力跑去练武场呢?依我看呐,他既然能够重新开始练武,那就足以证明他的身体已然恢复得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