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祁野放下手里的杯子,喝了半杯凉水,他酒也醒了一些,理智回溯,忽然就觉得自己行为而挺过分的,明明想要利用男人势力的是他,到头来被恶意中伤耍酒疯还得顾流寒来安慰。

    自嘲一笑,祁野背对顾流寒躺在了沙发上,头顶的灯光晃得他眼睛生疼,索性就闭上眸子:“我就睡这儿,今晚麻烦你了。”

    顾流寒看着平静下来的人,他很轻地松了口气,抬手扯了扯领带没有回答。

    正要转身上楼时,一道清越好听的声音在屋里响起:“如果,刚才的事儿有冒犯到你,我向你道歉。”

    男生头也没抬,说出口的话却是十分认真。

    顾流寒喉咙动了动,不自觉伸手摸了下方才被咬的耳朵。

    小虎牙尖锐的触感还残留着,舌尖的温热也还残留着,他食指轻抹去额前因为忍耐而渗出的细密的汗,看着沙发上那人的身影,淡然地从嗓子眼里压出一个字:

    “嗯。”

    随后他从柜子里拿了一条毯子给祁野盖上,就回了自己房间。

    关上门,顾流寒终于卸下了所有理智和冷静,靠在门上微仰着脖子难耐地喘/息着。

    方才上楼时,他随手抓了一瓶矿泉水,现在细看才发现,这竟是祁野在车上喝过的那瓶。

    扭开盖子,顾流寒盯着瓶口看了好久,喉头滚动了下,忽然猛地仰头,一口气喝光了大半瓶水。

    心里潮涌的悸动开始慢慢平复,他指尖缓缓摩挲着瓶口,眼神温柔又炙热。

    差一点,刚才只差一点他就把持不住了。

    那种想把人推倒在沙发上做到天昏地暗的想法袭来时,他差点就妥协了。

    顾流寒闭上眼长吁一口气,很庆幸自己没有那么做。

    第二天祁野是被厨房的香味唤醒的,他伸了个懒腰,丝毫不见外地坐到了餐桌上:“早啊。”

    他打着哈欠招呼顾流寒,那双小鹿眼又亮晶晶的,转动得很欢快,跟昨晚那个颓败又阴暗的人截然不同。

    顾流寒翻着晨间报纸,淡淡地回他:“早。”

    祁野瞟了眼男人漂亮葱白的指尖,嘴角咧开一个笑:“都这年头了顾总还看报纸?”

    这时阿姨端着做好的早餐过来,在两人面前分别放了一份儿,恰好听到这话就接了:

    “先生他不太喜欢电子设备,说是看久了眼睛疼。”她一边说一边打量着祁野。

    这还是头一次她在这栋房子里看到除了老板以外的活人,不禁有些好奇,什么样的人竟然能跟她这冰冷得有点病态的老板处成朋友。

    祁野也不跟顾流寒客气,抓起筷子就开吃,嘴里嚼着东西还不忘回头对阿姨笑:“谢谢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