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没多看我脚边的少年一眼,就好像,那的的确确只是条狗。

    “府中有合适的花瓶吗?”我笑着问:“若是没有,就去西街那间居雅斋买。他家的瓷器最好看,你们自己挑一挑。”

    青雀有些诧异:“我……出府吗……”

    “一天到晚呆在府里做什么。”我伸手摘掉她发间的一瓣花瓣:“去外头逛逛,买买衣裳首饰,东街还有些吃食,不过都是中原的口味,也不知道你吃不吃得惯。”

    她有些怔愣。

    旁边两个丫头倒是机灵的很,双双行过礼便挽着她往外走,生怕我反悔。

    我扯了扯云奴的牵引绳。

    他在发抖。

    我这时这才发现,他下身积了一滩水。

    龟头上新穿的环让他很不习惯,他这几天都不能顺利排尿,都是等憋不住了,才滴滴答答的滴几滴出来。

    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尿出来的,青雀有没有看到。

    我有些不高兴:“不是说好了找棵树再尿吗,你怎么这么不听话。”

    他低着头,不敢看我。

    我看了眼不知何时站到我身侧的忠吾,将绳子递给一旁的侍从:“把他带下去,抽十鞭,抽完记得涂药,别留疤。”

    侍从低着头应了一声,将他牵走了。

    我问:“什么事。”

    “仇恩让我来传个口信,”他的声音如往常般平静:“多罗国的贵族朝臣愿以百车黄金换老王的一缕血脉,从此以后多罗国以殿下为宗主,每年奉上黄金十车,珍宝十车,仇恩问该如何答复。”

    “拿我的东西送给我,他们倒是想得出来。”我随手折了只芍药花把玩:“不过我还以为我把多罗国的钱财都搜刮干净了,没想到还能拿的出来,倒是我小看了他们。”

    “殿下想要多罗氏三兄妹反目?我可以暗中做些手脚。”他又道:“殿下心里已经想好了要送谁回去?”

    “反不反目要看他们自己怎么想怎么做,”我讥诮的勾了勾唇:“你看着就好。”

    我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将娇美的芍药花插在他鸦羽似的黑发边,捏着他的耳垂让他低头——他比我高上一头——亲他:“别瞎琢磨了忠吾大人,想这些有什么意思。”

    他明明长了一张成熟男人的英俊面容,却有一双过于清澈的黑眼睛,凝视着我:“殿下恕罪。”

    表情上没一丝变化。

    我有时分不清他到底是太不会应付我,还是太会应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