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灶台前忙碌的小贩看见来人,向身旁妇人努了努嘴,妇人忙不迭放下手中活计,顺手抄起布巾,笑着出来照应。

    下午曾落过几滴微雨,桌凳上的水渍未g,妇人一面擦拭,一面用眼觑赵锦宁,笑道:“这就是大官人新娶的娘子罢?”

    李偃似是不愿多提,只点点头,“两碗桂花圆子。”

    妇人笑着应了,转身向灶台前忙碌去了。

    赵锦宁捋裙正要往条凳上座,李偃却拦她:“等等。”

    他从x口衣襟内掏出一方锦帕,铺在了凳上,“怕有cHa0气,好歹垫上,安心些。”

    赵锦宁盯着这方半新不旧的蓝绿sE锦帕,不由得怔住了,游船那晚他也是拿的这条,当时她便觉得有些眼熟...

    她拿起来一看,滚边云纹里果然有同sE丝线绣的“锦”字。

    “这帕子...”她捏着帕子仰脸去问他。

    李偃倒十分从容,阿了一声,下颔微点:“你的。”

    这手帕正是当年在咸熙g0ng,她拿着为他擦冷汗的帕子。

    赵锦宁诧然道:“这么多年,你一直贴身留着?”

    李偃嗯了一声,深笃笃的眼神直直望着她:“你的东西,无论大小,乃至一根头发丝儿我都无b珍视...”话一顿,唇边g出个讥讽笑容,“反观你呢?”

    这话问得赵锦宁垂头无言...心里五味杂陈的,既惊讶又惶恐,还有几分无法形容的滋味,缠夹不清,品度不出。

    一时,两碗热腾腾的桂花酒酿圆子端了上来,李偃喊她:“快坐罢,不是想尝尝吗?”

    李偃见她一手撩起帷帽面纱,一手握着汤勺,用的很是艰难。

    他向来知道她的规矩多,只是太看不过眼,也顾不得许多了,抬手就给她摘了帷帽,“戴这劳什子,多不方便。”

    赵锦宁杏眼微瞠:“你不介意我抛头露面?”

    本朝对nV子的约束禁锢极多,尤其是那些达官显贵之家,用妇德禁锢nV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非要出门行走,也不得抛头露面,讲究人家,出门坐轿坐车,戴面纱着帷帽。

    她不赞同,但贵为公主,用嬷嬷的话说:“是天下nV子的典范。”

    在她没有能力打破陈规前,也只得遵循,况且,远来南京她孤身一人,被李偃冠上李家少NN身份,并不想惹他不悦。

    只是没想到李偃会这样说:“这有什么,花容月貌藏起来做什么?妻子长的标志,为夫面上甚是有光。”

    他把搅凉的酒酿圆子,推到她面前,“我不在乎别人看你,我只在乎你的眼里,都看谁。”

    赵锦宁弯眉一笑:“那你现在看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