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黛的长剑归鞘,她将剑柄往前一递,挑起容狰下巴,温和而不失威仪,“我若要争权,身边定不容半点逆反之心。”

    “你莫以为生死只是玩笑,”说着,青黛浅笑,语气骤然柔和,“我如今的心,可比从前狠。”

    容狰抬起下颚,主动压上剑柄,“我希望…郡主能更狠些。”

    “叮——任务达成进度35%”

    马车轻晃,稳稳停驻在原地。

    “好了。”青黛放下佩剑,笑得从容,宛若马车上压根没发生过这一场暗流涌动的交锋。

    她起身,“小狰,到家了。”

    容狰眼中微怔。

    郡主又喊他小狰,而不是那生疏透顶的“南煜六殿下”。

    代表郡主是暂时信任他了吗?

    反应过来后,他利落地跳下马车,待站定,他转身向青黛,试探地递上手臂,“郡主。”

    青黛踏上车凳,无声望了他一眼,伸手扶住容狰的手肘。

    青天白日,容狰的耳朵又红了。

    回想起马车里的场景,容侍卫耳尖简直高热不退。

    青黛心中也想笑。

    六殿下与郡主侍卫,两个南辕北辙的身份,容狰倒是切换自如。

    “令夷!”

    站在门口的靖亲王姬兰笙望眼欲穿,他急步跑过去接女儿,“黛黛儿,你怎么瘦了那么多!”

    风姿尚存的中年王爷姬兰笙身姿依旧挺拔,鬓发却已夹了几丝银白,他痛心疾首,“乖女,在那边是不是吃不好,睡不好啊?”

    对亡妻留下的唯一血脉,姬兰笙是怎么疼都疼不够。早年因为小令夷早慧懂事,姬兰笙还偷偷掉了很多眼泪,觉得是自己亏欠她良多。

    这样的掌上明珠,竟然被贬黜到边境,还孤苦无依地过了半年…

    不能深想。姬兰笙眼眶又热了。

    青黛扶着姬兰笙往王府里走,她侧过脸,无奈地轻眨眼,“父王,女儿一切安好。您是又要哭了吗?”

    姬兰笙年轻时也是个武将,此刻感受到女儿话语中熟悉的可靠感,中年壮汉眼底更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