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睁开眼睛时,皎月已经从悬心镜中出来了。她腿软的坐倒在地,看着沙漏里的最后一缕沙在自己面前流尽。

    当啷!

    锣鼓敲响,试练结束。她是最后一个在限定时辰内从幻境里出来的人。

    紧接着悬心镜金光一闪,所有人都从幻境里出来了。

    莫晴未出来得早,她过来将皎月扶了起来。

    “你脸色看上去好差,没事吧?”

    皎月摆摆手:“无碍,我想一个人走会儿。”

    莫晴未松开手:“好,那你慢点儿。”

    “嗯。”

    皎月手中握着那枚发钗,些许踉跄的离开了试练场地。

    她以为换一个人的人生,过去的也都过去了。可过去的,终究是长在皮肉里了。

    皎月是在一个不幸福的家庭里长大的。

    他爸陈石很有钱,都是从皎月爷爷那里继承来的,爷爷给了金山银山,足够几代人衣食无忧,从小她吃的穿的用的都是最好的,但却几乎没有感受过家的温暖。

    大家都说她是含着金汤勺出生的,却没人知道她的金汤勺里盛得是毒药。

    她爸大多数时候不着家,着家了也常是醉醺醺的,醉了就打人。在外面,他是衣冠楚楚的商人,可到了家他便是为所欲为的禽兽。

    皎月的妈妈薛梦是个过气的小明星,陈石不愿她抛头露面,她放弃了自己的事业。

    一个曾高高在上被人瞩目的人自然不愿他人看到自己落魄,她性子本身唯唯诺诺,为了维持表面上光鲜亮丽的生活,她一再忍让着陈石。

    皎月三岁时,薛梦就得了严重的抑郁症。

    她告诉皎月,要忍。忍一忍就不痛了,忍一忍就不冷了。忍一忍,天就亮了。

    皎月是忍了,可天却一直黑着,不见光亮。

    皎月四岁生日时,薛梦因前日吃多了安眠药,被送去了医院,皎月不安的在家里等候。

    她没等到薛梦回家,却等来了陈石。

    皎月爬上二楼的窗台看到陈石的车进了院子,司机开着车,陈石醉意浓重的睡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她微微颤抖着,仿佛是看着一只老虎,慢慢靠近小绵羊。

    今天没有妈妈保护她,她会被打死的。她不想被打,不想进去那个冰冷的地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