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小官木然点头,终于理解为什么郑叔清可以当四年多的京兆府尹,而别人却只能当半年最多一年的京兆府尹了。

    别的不说,光这个脸皮厚度,就不是普通人可以比拟的。

    看到这个小官似乎还有疑虑,郑叔清不以为意的解释道:

    “京兆府也是地方官府,就是长安百姓的青天。

    既然要办案,特别是难办的陈年旧案,那当然要好好的办,仔细的办,认真的办,不放过每一个细节。

    京兆府衙门人员有限,条件有限,一天接十个案子,已经是顶天了,怎么能为了赶进度,就不把百姓们的诉求当回事,敷衍对待呢?

    好好办差,要办好每一个案子,宁缺毋滥,贪多嚼不烂。

    本官办公的地方,就在你身后这扇门后面,与你一样,摆上一张桌案坐着。

    衙门的大门整天都开着,谁都能一眼看到。本官堂堂正正,不怕那些魑魅魍魉!”

    说着说着,郑叔清又进入了“戏精”状态。

    “开始领号牌!”

    桌案跟前的这位绿袍小官,对着那些“堵门”多日的案卷苦主大喊道。

    张光晟和那十个金吾卫士卒,顿时双眼放光,像是饿狼盯着猎物一般,在那些人身上扫来扫去,完全不像是在敷衍例行公事。

    第一个人是个尖嘴猴腮的中年人,他左顾右盼的上前,拿起“甲”字号牌,有些疑惑的问道:“就这样拿着牌子进去,便可以了么?”

    “对。”

    绿袍小官木然点头说道,面无表情。

    这位中年人拿着甲字号牌,走进京兆府的大门。刚刚踏进院子里,就看到郑叔清已经坐在一张桌案前等着他了。郑叔清身后,还用木板搭了个横幅悬在约一丈高的位置,上面写着“秉公执法,明镜高悬”八个字。

    一看就气势十足!

    “堂下何人,有何事相告?”

    郑叔清睁大眼睛看着面前这位面容寒酸的中年人,高声呼喝问道。

    “去年的时候,隔壁王二,用刀割了我家耕牛的舌头,告官告到长安县,长安县县令不管,又告到京兆府衙门,京兆府也没回音。

    现在草民就想问问,案子办得怎么样了。”

    告官这人一想起狗托信誓旦旦的保证,胆子顿时大了起来,说话也连贯了不少。

    郑叔清用食指在桌案上铺着的一张大纸上寻找对应的条令,随后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