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连盛一大早跑来,特意寻她说正事,盛情难却,她也好奇要演一出何等大戏。至于心里刚刚滋生的感动,就当是她的一时错觉吧。连盛求她办事,为她在院子里栽种一株她喜欢都得四季桂,算作报酬。

    “将军,打算如何选?再者,将军可问过苏侯爷的意愿?毕竟是他自个儿的身体,该他做主,或者做一半的主吧?”

    林浅意当着连盛的面,先是净面,接着将铜镜塞到他的手里,“劳驾将军举着铜镜,我要上妆。”

    巧玉儿和蜜香太有眼色了,早在连盛入内室之时,就双双退到院子,还顺手拉上房门。

    “我?”连盛哑然,心想,他从未见过女子上妆,还是当着他的面上妆,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又一时找不到怪异之处的源头。

    思绪拉回,连盛回答林浅意提出的问题,“苏侯爷之所以回京城,其实是为了帮我。可皇帝对苏侯爷起了疑心。”

    “我和苏侯爷之间的关系,只能是水火不容,或者死敌,这样才是皇帝想要的,这样才最安全。”

    连盛还有一点没有坦白,皇帝对苏侯爷起的疑心来得突然,只有他和苏侯爷知晓,那人冲苏侯爷下手,为了除掉苏侯爷这个人,还为了警告他。

    若不是当年的事儿,苏侯爷如今,要么是大将军,要么居于丞相高位了。

    偏偏,苏侯爷这个人,骨子里特别倔强,绝不会为那人所用。苏侯爷不喜昭月贵妃,昭月贵妃也不喜苏侯爷,这两人互看生厌,苦了夹在中间的连盛,着实为难。

    在连盛的目光注视下,林浅意脸不羞耳不红地上完妆,还问了一句,“将军,我美吗?”

    “将军若真心实意夸赞一句,说不得我一高兴,就能想出法子,为将军排忧解难。”

    连盛头一回为女子举铜镜,欣赏女子全程上妆,明明铜镜比宝剑轻省多了,却让他这个大将军举的胳膊酸疼。

    “美!”挣扎和犹豫不过一瞬,单凭容貌,林浅意的美,远不及长安国第一美人昭月贵妃,亦比不过雨国第一美人思晴公主。但,连盛和她相处的时光,似乎...不同。

    这世上的女子,无一例外皆受用男人的夸赞,特别是夸赞容貌与身材,一点儿也不觉得肤浅。

    林浅意心情愉悦,“劳驾将军提前和苏侯爷通气一声,我会用女子惯用的法子,演一出兄弟反目成仇的好戏。”

    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切断手足,可活命。不穿衣服?怎么可能?

    皇帝赏赐的府邸已收拾妥当,苏侯爷回京城后,借住在将军府,现在客人要离开,少不得一顿欢送宴。

    于是,在这一晚,苏侯爷喝的双眼迷离,好巧不巧,就那么凑巧的闯入婉晴姨娘的院子。

    他借着酒劲,胡说一通浑话。堂堂苏侯爷竟向将军府的妾室表白爱慕之情,真真是莫名其妙,贻笑大方。

    两个大男人就在婉晴姨娘的院子,大打出手,直到打累才罢休。

    第二日,苏侯爷顶着一张狼狈不堪的脸入宫,跪求皇帝成全,他给出的理由让皇帝禁不住心软。

    “臣原本无欲无求,可能是上天安排,命运注定,臣在将军府和婉晴姨娘相遇,臣感觉...沉睡的身体终于苏醒了,恢复了生机。”

    苏侯爷一张脸通红,身上的酒气还未完全散去,但他的眼睛迸射出灼灼的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