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搞不明白,你是哪里来的底气,跟我谈条件!现在我还有兴趣和你说话,就是因为想让你在绝望中死去!你以为你的故事,就是底牌,能够拿捏得住我?见过大海吗?海里面少了一滴两滴普通的水,大海就会枯了吗?你愿意说,就说。不愿意,我送你去死就行。真的,这一点都不复杂。”景玄声音,直接吼到了刘天俊灵魂里面。刘天俊身子颤抖。清醒过来。是啊,他现在就是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家宰割。不管他多么恨景玄,打不过人家,就得低头,就得服软。只要这样,才能报仇。可他还觉得命师的身份不一样,觉得蜀王府的军师身份有加持,但这一切,在景玄面前,什么都不是。景玄一刀斩得比一刀狠,看起来,他是在发怒。可实际上,就是在营造一种,景玄很需要他故事的气氛。平日里,他肯定会警醒。但今天发生的事太突然,太凶残,尤其是把命血给出去,融入天魔骨,想做的事太多,以至于脑子有点迷糊。陷进了那种气氛中。现在,被景玄刺破,就是在打他耳光。更准确一点说,景玄是在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因为他之前想要坏了景玄的无敌心态,却没做到。而景玄察觉到这一点,不知不觉中,就完成了反杀,坏了他的心境。够阴。刘天俊一边警醒自己,一边讲起了故事。当军师这么多年,知道的故事很多,他一口气甩了三十多个故事。景玄却没有半点反应。刘天俊只能继续讲。刚开始,他讲的都是和蜀王府无关的。讲的是他的仇人,他家里的仆人、佃农等等,他所在镇子的人。但这些讲了个遍,景玄还是没表示。刘天俊又不敢再问。只能继续讲下去。这次讲的是从镇子,到蜀王府,一路所遇之人,甚至道听途说之人的故事。讲了很久。但是,景玄已经闭上了眼睛,跟睡着了似的。刘天俊有心不想再讲下去。可都讲了这么多,不讲的话,那前面所做的一切,就白费了。尤其那些命血,还是不能驱动天魔骨。他还需要时间去磨。所以,他只能继续讲下去,这次讲的是蜀王府的外围人员的故事。就是一些边边角角,景玄就算知道,也没什么用。但讲完之后,景玄还是没有回应。刘天俊看了眼天魔骨,心中浮起念头,不管景玄是怎么从大魔手里拿到这块骨头的。以大魔之强,绝不会轻易被毁灭。不管是血,是魂,是念,都有可能遗留下来。要是激发这些东西,再让天魔骨有命,景玄想不死都难。而蜀王府有此天魔骨相助,杀到炎京城,不难。为了彻底斩掉景玄这个变数,付出一定的代价,那是应该的。于是,刘天俊讲起了蜀王府相关人员的故事。但蜀王府供奉、王妃、萧久运、蜀王世子等人,刘天俊是打定主意,绝对不会讲的。可他讲到天黑。景玄还是和雕像一般,不想开口。刘天俊猜到,他讲的这些故事,都不能让景玄满意。而眼下,要让景玄满意,就要讲更重要的人。他是真有心不想讲。可投入成本太大了,不讲,就亏定了,还死定了。刘天俊先讲了王照。毕竟王照已经死了,讲得无论多详细,都不会对蜀王府有影响。结果,他将王照的故事说完后,景玄的历史长河里,多了一条波纹,这让景玄眼睛亮了一下。这条波纹,不是因为王照的实力很强,身份很高。而是景玄以前收集的资料中,没有通过历史神桥,留存下来的疑点。现在,对上了。比如凶兽袭村,杀死上百人一事。之前资料中说是凶兽误食狂怒草,这才发疯,下山伤人。实际上,却是王照故意拿狂怒草给凶兽。王照才是真正的凶手。为的,就是那个村子里的一口灵泉。查清了这件事,还原了一点历史真相,所以,历史长河才会起波澜。而在蜀州之地,蜀王府是顶尖的。大多事件,东扯西扯之下,都会和蜀王府扯上关系。当然,他不会针对性的问。那会让刘天俊警觉。好歹是军师,不是吃素的。景玄眼珠一转,那就要让刘天俊多讲一讲。他一直没有表态,没有说话,就让刘天俊一直一直讲,就是让他投入足够多的成本。到时,很多他不想说的事,不想说的人,都会说出来。于是乎,景玄轻飘飘甩了一句。“你可以多讲点死人的故事!”“死人?”“不管是哪里的死人,反正是你知道的,尽管说就是!甚至不是人,有关凶兽的故事,你家养的马,喂的狗都行!对了,那些所谓的血神、谷神、虎神、黑面等等,都可以讲上一讲!”刘天俊挑眉。死人的故事,听起来是没什么的,可能让景玄开口,那这个死人的故事,必然发挥了作用。但养的阿猫阿狗,这些故事,真的有用?景玄修炼的到底是什么功法?又筑了什么灵台?这个癖好,未免太奇怪了一点。还有,那些假神,可不好说,关系到造反大业!真的不想遂了景玄心意。可是,不说不行。刘天俊便拆拆捡捡的,将为蜀王府大业死去的那些人,或者蜀王府杀死之人的故事讲了一回。讲完后,景玄又没回应。他只好将那些特意留起来的死人,也讲了出来。虽然他们的死,是有着谋划在其中,可他们还是没有蜀王世子重要。刘天俊讲的是乱七八糟,这里一块,那里一团。中间还混着说阿猫阿狗的故事。或者是一些官员的,不仅死的,活的也说。刘天俊这样讲,就是想把景玄搞混乱,反正是尽全力给景玄添堵。就算景玄能得到好处,也要费一些功夫。不得不说,刘天俊玩的这个小心思,成功了,给景玄带来了一点麻烦。虽然这些故事,走过了历史神桥,都融入了历史长河。但在池子里,却是搅和成了一团。好比,水是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