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只是一场你情我愿的交易罢了,沈清确实有些资本,目前表现出来的性格也算知情识趣,如果能干脆坦诚些,傅庭宴反而还要高看他一眼——

    而不是像这样,非要给自己套一个虚伪的假面,演的深情款款,整日尽是做些无聊的事情。

    他没那么多精力奉陪表演。

    “如果一定要说的话,是不想要吧。”在这种沉凝的气氛中,沈清认真思考了一会儿,仿佛完全没听出来男人话里的嘲讽,微微蹙眉的神情苦恼又可爱,“我对演戏一窍不通,所以还没有准备好立刻就从事这个行业。”

    “不从事这个行业?”傅庭宴缓慢重复了一遍,嗤笑一声,毫不客气地嘲讽他,“那你要做什么,靠卖你的画赚钱?你能卖出去吗?”

    艺术是个烧钱的兴趣,沈清没去过相关的学校,更没有机会接受更进一步的学习和指导,自己能画出什么?

    “其实也不是不行的……”沈清抿了抿嘴,睫毛颤了颤,很小声地反驳了一句。

    带着点委屈,但是却没有生气。

    傅庭宴淡淡看了他一眼,“所以你不想进娱乐圈了?”

    他不相信。

    “不是不想,是不清楚我能不能行。”果然,沈清摇头了,他放下勺子,抬眼看向傅庭宴,眼睛被窗外的光映成一片融融的暖金色,澄澈干净,似乎能一眼望到底。

    “但是你在演艺圈的话,我会努力试试的……只是需要一点时间准备。”

    他一向很懂得怎么撒娇和哄人,这句话说得漂亮至极,像是为了傅庭宴才选择去娱乐圈一样。

    “是吗。”傅庭宴食指轻轻叩了叩桌面,态度冷淡。

    “是的。”沈清肯定地重复了一遍,注视着他的眼神闪着粼粼的波光,“我没有学习过演戏,在这方面没有基础,也不清楚自己有没有天分,如果随便接了,很可能会演砸的呀?”

    他温柔地解释,又或者是哄劝,上扬的尾音带着蛊惑人心的小钩子。

    又是这样,傅庭宴看着他的眼睛,忽然想。

    他见到的沈清总是这样的,仿佛有着无限的包容和耐心,无论他的态度和言语有多恶劣,这个人都像一块可以任意揉搓捏扁的面团一样,永远都不会生气。

    一般人面对这样的人,无论心里有多大的火气,也要被浇灭得只剩零星了。

    但事实上,没有人会是毫无脾气的面团,除非他另有所图。

    傅庭宴的心里抑制不住地窜出一些烦躁来,这种烦躁蔓延到四肢百骸,让他忍不住蹙起了眉,但沉默了半晌,却到底没再呛他了。

    也不知是认同了还是烦了。

    过了一会儿,他才冷冷开口:“既然不要演戏,那就综艺吧。你可以回去考虑一下有什么想去的,然后告诉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