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昼景忽然心痛地苦笑。

    就因为他负债,他把自己和以沫,都逼上了一条不归之路。

    以沫在卖身,现在的他,又何尝不是在卖身?

    风吹在脸上很凉,更像是一巴掌,抽得他的脸颊发痛。

    屋内,季思妍看着冷昼景惆怅的背影,心里黯然神伤。

    从第一次,到现在,一直都是她在“伺候”他。

    他从未真心实意地去“爱”过她,从未温柔地对待过她。

    季思妍坐在床上,又开始胡思乱想起来,她想着,他的阿景和那个童以沫在一起的时候,是不是也是童以沫“伺候”他。

    又或许,是他冷昼景“伺候”童以沫。

    所有乱七八糟的思绪,全部往季思妍的脑海里挤,让她心里装了一整坛子的陈醋。

    冷昼景抽完烟,又去浴室里洗了两遍澡。

    洗完澡,他再次站在洗漱镜前,目光呆滞地对着镜子,像打量一个陌生人一样,打量着自己。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慢慢地,镜子里的那个自己开始对他发出冷笑。

    冷昼景仿佛看到了一个邪恶、污秽、贪婪且逐渐腐朽的灵魂,正在将他慢慢地吞噬。

    以沫,我原谅你了,你也原谅我,好不好?

    “阿嚏——”童以沫捂着嘴巴和鼻子,打了个喷嚏,然后另一只手连忙抽了张纸巾,起身去了卫生间。

    冷夜沉则一直垂着眸子,自顾自地默默地吃饭。但不经意间,他的手好像不听大脑使唤般,拿起遥控器,将中央空调的温度调高了点。

    饭后,他才问起她今晚加班的原因。

    童以沫一边收拾着碗筷,一边心直口快地微笑道:“我想快点把手中的项目做完,然后想去昼景那儿。”

    冷夜沉却淡淡地问:“这是阿景的意思?”

    “没有,他不知道。只是……我想过去陪他!”童以沫赧然一笑,眼神里扑朔着青涩的微光。

    冷夜沉不经意间地沉了沉眸光,不再多问。

    童以沫收拾完家务后,从旋梯上下来,双手十指张开,相互交替叉动着,走到坐在办公桌前的冷夜沉的身旁。

    冷夜沉正在看金融管理的学习视频,余光里见童以沫过来了,便将视频按了暂停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