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犹豫了,那便不是了。”谢长舒很快转到另一个方向,叫上贺君辞同他走。

    敢在四大派眼皮子底下逃跑,定然有七八成的把握,不是有人接应,便是有人替身。谢长舒不过按他写过的套路猜这一猜,就算最后猜错了,也不会太尴尬,毕竟此刻在他身边的只有贺君辞一人。

    进路和退路谢长舒都想得妥妥的了,但他这次想都没想到对方会直接在路中央等着他们。

    谌逸此人在开阳剑派显然是易过容的。此刻对方以还算俊俏的真面目现身,谢长舒不由多看了两眼。随之,他望向身后再无一人的长街,直觉告诉他却是自己先入了别人的圈套。

    街旁的一处人家在大门口挂了长串的镇宅符辟邪。忽来凉风卷起符箓,从谌逸的眼前无事飘过。

    尚且还想不起来对方的身份,但从他面上的从容不迫和那双染着蛊惑之色的深眸,谢长舒确信跟前这人绝非普通的小魔头。

    见人打量自己差不多了,谌逸好整以暇地开口:“云霁仙尊算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对方如今气定神闲,不该只是因为自己昨夜刚受了内伤。谢长舒仔细地看向四周,寻找着可能潜藏的敌手。

    “看来仙尊并不想同晚辈聊会天,那晚辈便直接说正事了。”谌逸不疾不徐地展开手中折扇,抬眼看向谢长舒身旁的人,说:“那位兄台似乎非池中物,近日在魔族中还富有盛名。”

    这是也同扶盈盈一样惦记上自己的主角了?谢长舒飞快地想着,又毫不犹豫挡在了贺君辞的身前。而背后的贺君辞同时也义正词严地道:“君辞同魔族并无任何瓜葛,还望阁下莫再打扰我与师尊。”

    “这样啊,”谌逸略感叹惋地收了折扇,“既然兄台不愿与魔族有来往,那之后大家见面就只能是敌人了。”

    “哎,瞧我这习惯,还是跟人聊起来了。”倏尔,谌逸皱起眉头,拿扇敲了敲额头。他又朝谢长舒道:“仙尊莫怪,晚辈在开阳剑派憋坏了。”

    “那还是要怪的,”大概摸出了对方一些性子,谢长舒也挺直了腰板,同人慢慢接话,“小兄弟都还没交代清楚一些事,怎么能走呢?”

    “晚辈可以交代,也可以将解药拱手送上,”谌逸笑了笑,眼底闪过暗芒,“但是得一物换一物。”话说完,他便将目光投向贺君辞的衣袖。

    谢长舒迅速会意,在心里狂吐槽:又夺剑,还有没有新剧情了!

    即使得不到解药,全修真界有千余名医师能够顶上,可一旦让魔族拿到神灭剑,在如今暗潮汹涌的局势下,却是后患无穷。

    谢长舒深思间,见四面至今未有异动,便决定赌上这一把。随之,他抬手执伞,抛至空中。

    挂着流苏的百御伞上绘着水墨画卷,它旋转向上,伞柄朝着地面,很快便降下定身结界。

    百御伞的结界也堪称一绝。谌逸见其逐渐靠近自己,最开始亦是尽量避之。数个向后腾跃后,他忽然瞥见一条金鞭甩来缠住他的脚踝,又将他往反方向拉去。

    几次与结界擦肩后,谌逸终被金鞭束缚手脚,困至百御伞下。结界中,动一分一毫都会产生剧痛,谌逸缓缓抬眼,还有心力般感叹道:“不愧是传言中的第一剑。”

    谢长舒得意地看向化形成金鞭的神灭剑,又听得对面继续道:“仙尊确定要以二对一?”

    “天真,”谢长舒气定神闲地上前,居高临下看着人,“本尊要活捉。”

    话完,谢长舒掏出捆仙索正要绑人,却发觉大地猝然剧烈震动。他竖起耳朵正要溯源,余光却先瞥见他正前方的地面陷下,从中钻出个黑角蝰。

    蛇身遍布着突出的鳞片,从谢长舒的面前穿过,又一个扭身将百御伞打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