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把她绑来的男子,曾数次想把她的手掰开看看里面有什么,然而霍沉鲤攥得实在太紧,他又担心伤了她耽误卖钱,便没再尝试。

    霍沉鲤生病之后,连稀粥都喝不下了,看她瘦得下巴都尖了,男子不由得担心:“这样下去会不会瘦脱了相?”

    那不就更加卖不出去了?

    婆子倒是不担心:“若是出不了手咱便留在自家养着,等过几年便让她在家里接客挣钱,老婆子我看人准的很,这丫头长大了一准是万里挑一的美人儿,不愁没进项。”

    他们正这样说着,一个面白无须的男子在路人的指引下找到了他们:“你就是王婆子?”

    婆子看他穿着打扮贵气非凡,当即谄媚起来:“这位大老爷可是要买小童?那可真不巧,咱这儿就剩下一个了。”

    王婆子一靠近,男子便皱了皱眉,有些嫌弃地走开几步,才开口道:“打开帘子,让爷看看再说。”

    男子的声音有些尖细,不似寻常男子那般低沉粗粝。

    霍沉鲤生着病,帘子掀开了也没什么反应,脸色苍白地靠着车壁不言不语。

    看了霍沉鲤之后,男子似乎满意极了:“这孩子是从哪儿拐来的?”

    王婆子眼珠转得飞快:“大老爷可不兴乱讲呀!这都是闹饥荒父母没办法了才卖的孩子,我老婆子怎敢做拐卖的勾当?”

    “行了,”男子讥笑一声,也懒得揭穿她:“我只问一句,这孩子是不是从京城里带出来的?”

    王婆子连连摇头:“大老爷说笑了,天子脚下怎么会发生饥荒,这孩子是从晏南收的。”

    “那就好。”男子满意得不能更满意,“开个价吧,这孩子我要了。”

    王婆子讪笑一声:“不瞒大老爷,这孩子跟了我们这么多天,也处出感情了,本打算自己带在身边养着,既然大老爷想买,也只好忍痛割爱,您看……两百两怎么样?”

    男子眼皮都未抬一下:“成交。”

    他答应得这样干脆,王婆子和赶车的男子都惊住了,直到白面男子给了钱、抱着女童走出去老远,他们才回过神来。

    “哎呦我的老天爷,可真没想到会在这样的小城里会碰上个大主顾!”男子夺过钱袋,两眼发直,“娘,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王婆子也气血高涨了一瞬,冷静下来以后,她拍了儿子的头一巴掌:“还傻乐什么,赶紧走,晚了怕大老爷就要反悔了!”

    另一边,城中最好的酒楼中,郎中替一名女童看了病,开了药,又煎药亲自喂人服下,才背着医箱离开。

    霍沉鲤喝了药,盖着柔软的被子,正沉沉熟睡,而那白面男子坐于桌边品茶。

    一盏茶见底时,门被敲响。

    白面男子放下茶杯:“进。”

    话音落下,一名身穿劲装、腰悬宝刀的护卫阔步走了进来,弯腰禀报道:“回钱公公,那两个人牙子已经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