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林晚樱的贴身侍女阿蛮一听都惊呆了,“我们夫人这半个月,压根就没有接触过男人,这喜从何来呀!”

    乡医却是捋着胡子笑了起来,“姑娘,别急,老夫话还没说完呢。”

    “你们夫人,早在将近一月之前就已经受孕。姑娘不妨问问你们夫人,若时间还对不上,再来揪老夫的错处不迟。”

    听着这话,林晚樱朱唇轻抿,脑海里早已电光火石想起了那日的情景:

    皇上以即将分开为由,将她要得下不来床,不正是、不正是一月之前吗?

    这么说……她有了,她真的有喜了?!

    “阿蛮,快,收拾包袱,咱们今天就回京!”一出医馆门,林晚樱就再也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几乎是小跑着往住处去。

    还是阿蛮喊了她好几声,她才回想起自己已是有孕之身,才放满了脚步,稳步慢行。

    殊不知身后看她背影的阿蛮嘴角都快咧到天上去了:自打她们娘娘嫁入宫中,就谨守宫规,时时刻刻端着身为皇后的端庄雍容,连喝口水都不得畅快。又有何时像现在这样快乐过?

    由此可见,娘娘该是有多宝贝这一胎了。

    阿蛮暗暗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也一定要保娘娘这胎顺利生下来!

    “小橙子,小橙子,收拾包裹,咱们回京去了。”一进大门,林晚樱便呼唤道。

    偏房门打开,从中踏出了一位少年。身材清瘦颀长,模样俊俏清秀。

    少年看着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正是个头竹子一样节节拔高,身体的发育却才刚刚开始的青少年阶段。

    少年打着哈欠,揉了揉因困倦而泛红的眼睛,定定地望着林晚樱。

    看他这幅模样,林晚樱不由得嗔笑道:“太阳都晒屁股了,怎么才醒?真是越发没规矩了。”

    少年伸手朝她比划,意思是自己昨夜练剑久了些,因此今早才误了起床时辰,以后不会了。

    这种半大的少年,正是最单纯青涩的时候,长姐说他两句,他就真以为长姐是在批评他,还连连做出保证。

    林晚樱不由得有些心酸:她这个幼弟,最是刻苦努力。可是命实在不好,打小就是个哑巴。由于不会说话,连和人交流都有些困难。很多时候,常人话里面潜藏的意思,他是听不出来的。

    “长姐没有批评你。”林晚樱抬手,摸了摸少年的脑袋,这才发觉小少年的个头明年也许就要超过自己了。她看着少年小鹿般清澈的眼睛,认真道:

    “你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多休息才是应该的。你真的不用那么刻苦。长姐现在是皇后了,不管发生什么,都不会再有人欺负你。”

    说实话,她这个幼弟,身份并不是那么地光明正大:

    林晚橙乃是父亲醉酒之后,一夜风流,与一奴籍女子所生。

    这样的出身,注定是见不得人的。而幼弟的存在,也等于时时刻刻提醒着父亲那段并不光彩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