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棠扭头:“呸呸呸,百无禁忌,百无禁忌。”说完,她才蹙眉看向徐行,“徐大夫误会了,是奴婢身子不适要看病。”

    “武安侯府附近不是有仁济堂吗?你跑这么远来百草堂做什么?莫不是见过我一次便魂牵梦萦,千里迢迢也要来看我一眼?”徐行坐在石桌边,单手支着颐,盯着她笑。

    他嘴里虽然不正经,眼神却是干净的,不会像萧予玦那般黏糊糊地透着欲念。

    晚棠不好意思道:“徐大夫说笑了。去仁济堂看病太贵了,奴婢第一次独自出府,沿着清河街找了半晌才找到这家药堂,不曾想竟碰到了徐大夫。”

    徐行微微笑着,眯眼想了想。

    武安侯府往清河街这边,仁济堂一家独大,其他药堂都不敢在附近开铺子,这个小丫鬟应该没撒谎。

    他随手将自己坐的软垫放到旁边的石凳上,示意晚棠落座,帮她诊脉。

    一番望闻问切后,他很快弄清了缘由:“晚棠姑娘这是发物所致。你近来阴阳失衡,风邪便趁虚而入,他人吃了无碍的食物,对你而言便会变成发物。”

    “譬如有人病酒,一吃酒便会浑身出红疹,症状轻者,待酒水克化完,身体便会恢复如初;严重者,则会性命攸关。还有人病牛乳,病鱼虾。姑娘想想以前可出现过类似情形,每次这样,都吃过哪一种食物?近来可吃过不常吃的东西?”

    晚棠眨眨眼,茫然摇头:“幼时身上也痒过,不记得后来是怎样好起来的了,我这几日也没吃新鲜东西。”

    “你脖子怎得被烫了?啧啧,立渊竟然如此不怜香惜玉,这等如花似玉的美人儿也舍得让你受伤。”晚棠的领子低,徐行很快便看到了她脖子上的伤。

    晚棠黯然地扯扯嘴角:“侯爷高风亮节,得空还会为侯府的下人主持公道,奴婢的伤与侯爷无关。”

    “他那张嘴,竟然也能得到美人拥护。我给你开个方子,去前面抓几副药,过两日还没好转便再来一趟,银子就不必给了,我给记到立渊的账上。”

    “这可使不得,还是奴婢自己付吧。”晚棠连连摆手,这时院子里一只橘黄色的小猫忽然跳到石桌上,不等徐行摸一把,便径自钻进了晚棠怀里。

    徐行挤眉弄眼:“我的猫喜欢美人儿,随我。”

    上次在翠玉轩,晚棠便发现他说话油腔滑调,今日更甚。

    “我给人看病有个毛病,不治好不收银子,过两日等你康复了,再来付吧。”徐行最是清楚丫鬟的不易,努力想了个离谱的理由,把晚棠打发了。

    临走时,晚棠黯然问道:“倘若找不出让奴婢生病的发物,又吃了那物又当如何?”

    徐行沉吟道:“反复吃此等发物,严重可危及性命,姑娘在吃食上多加注意吧。我可不爱看病,我更爱看美人儿。”

    晚棠笑得心不在焉:“多谢徐大夫的祝福。奴婢已经生无可恋,还是听天由命吧。”

    徐行听着不对,想安抚两句,她已经走了。

    不多时,伙计嘀嘀咕咕地过来抱怨:“近来生意不好,东家为何不收银子?”

    徐行瞪他:“谁说不收,给我记到武安侯的账上!”

    两日后,海棠并没有再来百草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