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的温度急剧下降。有风从四面八方吹来。宋玉书的脸色都有些发白。“清……清婉,你……你在跟谁说话?”江清婉凉凉的笑了笑。并没有回答她,依旧看着那个角落,明媚的小脸透着几分诡异的神秘。“虽然阳间人不管阴间事,但只要给得起价,我可了却你的心愿,送你离开。”风中似乎传来了女人呜咽的哭声。墨云寒的心尖抖的厉害,说话时声音都在发颤。“江清婉,你看见了谁?”床上的云筱然心中大骇。“看在云寒哥哥的面子上,我让你救,你莫要再胡言乱语。”江清婉缓缓回头。眼底一朵金色莲花一闪而过。“救你可以,墨云寒的人情已经用完,你想活命,就拿东西换。我要……白慈山庄。”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不淡定了。白慈山庄,是当年云家的旧宅。云筱然的祖父和父亲战死沙场之后,只留下一对孤苦的姐妹跟着体弱的祖母生活。祖母亡故后,姐姐也莫名死去,太后念及与祖母的旧日情分,怜惜云家遗孤,接她入宫养在膝下,及笄之后,册封云筱然为县主,赐了她新的府邸。而云筱然为了追思亲人,将云家旧宅翻新盖了极为气派的白慈山庄,在里面供奉着云家故去之人的牌位。算起来,称得上是云家的祖祠。江清婉索要这个,实在显得过分。云筱然再次滚下泪来。“云寒哥哥,她是要逼死我啊。”墨云寒的声音也压着火。云杳杳的牌位就供奉在里面。活着的时候,他已经对她不起。如今怎可再扰了她的清净。“江清婉,你要多少银子都可以,其他条件,只要本王能做到,本王都会应允,但这白慈山庄,实在不能给你。”江清婉再次看向角落的那团黑影,笑的异常凉薄。“人心最难卜测,我已帮你问过,是他们不许。”她话音刚落,手腕就被墨云寒死死握住。“江清婉!你到底在跟谁说话?谁在那里?”有个名字呼之欲出。他腰间挂着的珠子再次闪烁其淡淡的光,忽明忽暗。江清婉想将手抽回,使了力,却没能成功,烦躁的直接凝着灵力狠狠拍在了他的胸口。男人没有防备,结结实实挨了打,闷哼一声,一股腥甜涌出,嘴角竟溢出了一丝鲜血。“云寒?”宋玉书急的变了脸色,“清婉,你……”墨云寒拉住她,眸色凝着复杂的情绪。“舅母,不管她的事。”云筱然正想再添把火,忽然眼前一道黑影闪过,一张狰狞的满是鲜血刀痕的脸骤然出现在她面前。不似之前看到的模糊的影子。这一次无比的清晰。她甚至能看到那双染了鲜血的眼睛,正愤恨的瞪着她。“啊!”她登时吓得尖叫。抓起藏在枕头下的黑色荷包高高举起。“我不怕你,你走来,走开!”其他人并不能看到。只看到云筱然像个疯子一样在床上大叫,再无半点贵女的体态。江清婉看向她手里的荷包。绣着符箓,里面应藏着符纸。虽有灵力,却并不强。“你也知道做了亏心事害怕鬼敲门,瞧这荷包的磨损,早在你发病之前,就应该看到过她的身影吧。我告诉你,你这荷包没有用。”云筱然气的正想怼她,一抬头再次看到了那张脸。吓得她捂着被子浑身瑟瑟发抖,哪里还敢嚣张,声嘶力竭的喊,“江清婉,你把她灭了,白慈山庄我送给你。”江清婉悠然而立。“现在不是刚刚的价钱了,再加一万两白银。”云筱然快气炸了,猛地掀开被子。“你怎么不去抢!”“啊!”一张满是鲜血的脸再次飘来,被暴力碾碎掌骨的双手带着恶臭味朝她脖子掐来。她本就整天整夜的睡不着,精神疲惫紧绷,要不是靠着太后给的圣水支撑,早就撑不住了。这会儿虚弱的浑身冒汗,瘫软在床上,头发散乱,像个溺水的疯子。连神志都被刺激的有些疯。“云杳杳,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想干什么?我不怕你,你有种来杀我啊,来报仇啊!”李嬷嬷扑过去捂住了她的嘴。“县主……县主思念亡姐,已经疯魔。王爷,宋夫人,江娘子,求你们发发善心,救救她吧。”云筱然喊完双眼一番昏死了过去。宋玉书此刻没心思去看她如何,而是一脸担忧的看向墨云寒,小心翼翼开口。“云寒,你……”墨云寒缓缓转头看向刚刚江清婉看过的角落。其实那里什么都没有。可他仿佛看到了桃花树下对着他哭的女孩。“云杳杳,是你吗?”呜咽声似有若无。江清婉心中有些烦闷。“人还救不救了?”在场的没有人敢回答,墨云寒沉默良久沉沉道,“救!”“一万两,谁给?”“本王给。”江清婉瞥了他一眼,小手一伸。“银子直接从钱庄划,把白慈山庄的地契拿给我,我即刻救人。”有了墨云寒的首肯,李嬷嬷很快将地契拿了出来递到了江清婉的手上。看过之后,江清婉随手塞进荷包,秉承着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原则,立刻开始布阵画符。不到半炷香的时间,便将云筱然身上被侵染的怨气消除。许久没睡的云筱然此刻虚弱的躺在床上睡得异常安详。“好了。”她拍拍手,谁都没理转身就走。李嬷嬷急道,“这便好了吗?那个厉鬼可送走了?”她想追出去问,却被墨云寒冷厉的眼神骇住,眼神闪躲的低下头,心里慌得厉害。墨云寒并没有审问她,只是看了眼床上的云筱然,随即冲着宋玉书微微颔首。“劳烦舅母等她醒来。”宋玉书知道她要做什么。“去吧,好生与她说。”墨云寒点点头,转身匆匆去追江清婉。在县主府门口将人拦住。“江清婉!”男人身高臂长,江清婉避不开,不耐的抬眸看他。“九王殿下有事?”墨云寒被噎住。江清婉缓缓抬手手腕,轻轻活动着。上面被墨云寒握出的青紫手印,异常的醒目。男人的眸色又沉了几分。“抱歉,我刚刚一时情急。你想怎么报复回来,我绝不还手,现在,你能不能让我见见她。”自从认识这个男人以来。她还是第一次见他这般失控。想必那个已经不在人世的女人,与他极为不同吧。她心里有些闷。莫名的好像压这块石头,她很不喜欢。许是因为这张脸太过漂亮,又或许是刚刚涂药的手,引起了点点涟漪。她迅速压下情绪,别开脸看向那匹不停踢着地面的黑色骏马。“你见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