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君宜已经习惯了,没什么反应,倒是藤荐之动身将她挡在身后,沉声道:“走吧。”

    苗蓉知这是说她,对宋老板说了声,一行人往外走。

    藤君宜能感觉到有一道视线紧紧粘在她身上,她微微侧头,发现是那个刚才在外大喊大叫的女子,按理说这种眼神她早该习惯,然而心头却突兀地感到一丝违和。

    那一瞬间的阴寒会是错觉吗?

    藤君宜脚步未停。

    苗蓉带他们去了酒楼的二楼包间,将门一关,她继续说起了刚才的话题:“苗家三十多年前偶然得了几只鬼蛹,但因还未有蛊梆笛,便一直将它们封存着,直到想方设法从别处搞来了那笛子,可惜,要想让鬼蛹发挥最大的作用就是要将它寄宿于身,杀戮必不可少,但那时苗家被周围几大家盯着,到底不敢有什么动作。”

    藤君宜猜测苗家定是要苗蓉把鬼蛹放自己体内,然后她不愿才离家的。

    果然,苗蓉道:“当年我在这一道上天赋还不错,苗家那些老头就想让我成为鬼蛹的宿主,我可不想成为那东西的食物,干脆就离开了苗家,来到这里,我甚至都不知道你娘居然把鬼蛹和蛊梆笛带到了清州。”

    琴月明察觉这话有异,“您的意思是我娘是偷偷拿走的?”

    苗蓉点头:“对,鬼蛹和蛊梆笛对苗家很重要,偷偷拿走一只鬼蛹是有可能,但蛊梆笛被看得很严,没人帮助绝对不可能带的走,而且苗家人没来追也说不通。”

    琴月明愕然,脑袋里一团乱。

    藤荐之修长的手指轻轻叩了叩桌,“你的意思是苗家有人想把这东西送出去?”

    “算是吧,我苗家在岐重算不得什么厉害,因得了鬼蛹反倒被盯上,在外行事须得万事小心,族内一些人就把鬼蛹和蛊梆笛视为祸端,认为迟早有一天苗家会因此遭致大祸。如果是他们倒是极有可能。”

    藤君宜思索着这其间有没有必然的联系,有人故意偷走了蛊梆笛,致使鬼蛹失控,琴家人和无辜百姓因此丧命,接着是清州城外的大凶阵,一村人成了祭品,这中间都有岐重的影子。

    任务是琴家灭门之谜,而到现在几乎没被提及过的是琴家丢失的功法,然而琴家丢失的功法到底是什么?

    她没戴慕离,因思虑而轻蹙的眉尖显出动人的韵致,苗蓉看到了问:“是有什么不妥吗?”

    藤君宜微微一愣,道:“没有,我只是在想,如果真有人是因为觊觎鬼蛹而搞出这些事情,那为什么不直接把它抢走,会不会这些事情背后的目的根本就不是鬼蛹?”

    这也是藤君宜的猜测,失而复返的蛊梆笛,破茧的鬼蛹,琴家丢失的神秘功法,大凶阵,指向的可能是更为令人悚然的东西。

    苗蓉对在清州发生的事一知半解,并不能做出评判。藤荐之则若有所思,他想起了二长老所说的清州难,这最后的目的难道是清州?

    季云宸想起了那个大凶阵,他问:“岐重五毒中的磷蛇是被哪家所控的?”

    苗蓉想了一会儿,摇了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

    岐重以巫蛊毒虫见长,大大小小家族都各有其厉害的地方,岐重五毒是千百年下来岐重人捣鼓出来的五最,早已不是哪一个或几个家族所独有的秘密了,五毒的炼制法早就偷偷流传起来了,当然,真假不论,每一毒的炼制条件都极其艰难。

    苗蓉将她知道的都说了出来,时间一晃就到了下午,楼中热闹起来,还有一股清淡的酒香弥漫。

    “明芳醉”是酒楼的名字,同时也是这扬州最出名的酒之一,该酒味道香醇,入口清香,香留唇齿,但后劲却很大,回味无穷。苗蓉特意叫人上了四盅酒,青瓷白底,衬得酒格外清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