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的她觉得永伯候府的那道门槛简直比天还要高,她恨极了齐随舟,想尽了办法报复,下毒,破坏他马车,制造意外。可全都失败了。反倒是齐随舟,想要她们母女死,只用手指轻轻一捏,就像是捏死一只蚂蚁一般。放一句狠话,谁也不许招林荣做工。那之后娘就没了生计,好长一段时间,她都跟娘乞讨为生。她和娘弱小得连齐随舟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也知道这辈子都撼动不了齐随舟。今日听说齐随舟被江凝晚打了,她终于解气了,虽然远远不能消减她心中的恨。“你爹竟然是齐随舟……”江凝晚震惊万分。兜兜转转,林清来竟然是江溪如的表妹。“你要钱,要报复,怎么都好,为什么想要给你娘争一个名分?”“被抛弃大半辈子,争来了名分又能如何?”“既不能当饭吃,也不能弥补你们母女过去几十年的苦痛。”林清来眼神充满恨意,紧握着的双拳重重落在桌上,“你以为我想认这个爹吗!”“有这样一个爹,是我这辈子的耻辱!”说着,林清来眼眶一红,“可这是我娘毕生所愿。”“当人外室,无名无分,是她心里一辈子过不去的坎。”“我知道我若认罪便是死路一条,我这一生太多遗憾无法弥补,只希望我娘能够得偿所愿。”江凝晚不禁开口:“你怎知你娘想要的是名分,而不是你过得好呢。”“她卖了宅子筹钱去找你,你才是她心中的执念。”林清来鼻子一酸,潸然落泪,“可我已经……没有活路了。”“从将那封通敌密信放在凌老将军卧房起,我就知道,早晚会有一死。”她也曾后悔过,但命运推着她往前走,她别无选择。听到她亲口承认,江凝晚猛然攥紧了手心,恨意汹涌。“你终于承认了。”林清来擦干眼泪,平复下情绪,冷静地看着她,“是我做的。”“你答应我的条件,我可以把一切都告诉你。”“你只知道通敌书信是我放的,是谁给我的,却不知道是谁让我接近凌朝闻的。”“你要杀了那个陷害的人,才算是为凌家报仇,只杀我,不算。”江凝晚微眯起眼眸,她的确不知道当中细节,前世她没有那么多时间追查下去,只拿到了林清来的认罪书。但现在,她有时间了。这幕后黑手,她势必挖出来。“你的条件我可以答应。”“但你现在多少要透露一些,我们才能合作。”知道江凝晚没那么容易相信,林清来不假思索答道:“我现在只能告诉你的是,凌家的悲剧,根本原因来自北地。”听到北地二字,江凝晚第一时间想到的是秦霜迟。秦霜迟愈发可疑了。……翌日。江凝晚立刻派人去查了齐修尘的欠账数额,想要逼齐随舟给荣娘一个名分,那就只能从齐修尘入手。半天,洪大夫便拿来了账目。“齐修尘现在各大钱庄和赌坊,总共欠债两万六千两,这还只是明面上的。”江凝晚翻看了一眼,“欠了这么多债,竟还没有催债的上门。”“毕竟是永伯候府,谁敢轻易上门催债?”江凝晚唇角微扬,“那说明他们欠的还不够多。”虽然齐修尘早晚要被绑,但她等不及了。“找几个人,带齐修尘去黑市赌,赌得越大越好。”洪大夫点点头,只是略有担忧,“近来永伯候府把齐修尘看管得很严,想必要费一番时间。”江凝晚漫不经心喝着茶,“赌徒总觉得自己会翻身,看管得再严,他也会自己想办法出来的,派人盯着找机会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