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

    这是昭玥荧唯一能感受到的。

    她被裹在那件雪白的大氅里,鼻尖萦绕着清冽的霜雪气息,混合着一丝极淡的血腥味。男人的手臂稳稳托着她,踏过静止的雨幕,每一步都像踩在虚空之上。

    她悄悄睁开眼,看见他苍白如玉的下颚,和那条被雨水浸Sh的白绫。

    「凤……凰……哥……哥……」

    一个模糊的称呼突然浮现脑海里,却又迅速消散。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样想,只觉得心口一阵刺痛,像是被什麽尖锐的东西狠狠剜了一下。

    「别乱动。」他的声音低沉冷淡,却莫名让她安心。

    她攥紧了他的衣襟,Sh透的袖子滑落,露出手腕上一道狰狞的伤口。

    凤梄瞑的脚步微微一顿。

    她的血……有魇蚀的味道。

    凤梄瞑的指尖微不可察地收紧,金瞳在白绫下隐隐发烫。千年来,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知到「愤怒」──不是对天道,不是对宿命,而是对那个躲在暗处的疯子,苏长卿。

    十年前,他亲手将昭玥荧交还给昭凌风和苏映荷,以为她能在父母的庇护下平安长大。可如今…

    清平镇的洪水不是天灾。

    雨水里混着魇蚀的wUhuI,能侵蚀人心,放大恶意。而昭家,是这场「清洗」里唯一的目标。

    「哥哥……」她低低地唤了一声,声音沙哑。

    凤梄瞑垂眸,白绫下的视线落在她发间那支白玉簪上--凤翎玉心簪,药王谷的圣物,也是苏映荷临Si前拼命护住的东西。

    簪子染了血,正泛着微弱的红光。

    「他们……都Si了吗?」昭玥荧轻声问。

    凤梄瞑沉默了一瞬,最後只是收紧手臂,将她往怀里带了带。

    「闭上眼睛,睡一会儿。」

    她没有再问,只是将脸埋进他的x膛,任由冰冷的雨水和滚烫的眼泪一起滑落。

    远处,一道黑影静静站在倒塌的昭家废墟上,指尖把玩着半块染血的玉佩。

    「找到你了,小守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