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封阳被烫得微微皱眉。阮湘紧紧握住封阳的手,一颗心慌乱不已,“我都找人把你找回来了,你就不能醒醒吗……”“你知道我今天走了有多远吗?我从来没有一次性走过那么远的路,还是山路……”“那山上到处都是野草和树枝,刮得我好疼……”“我的腿现在还肿着,走路都是麻的……”阮湘吸了吸鼻子,“还有我的手,手心全是伤痕……”“你说好要伺候我的,你得醒过来,知道吗……”快天亮的时候封阳的伤处再次发热。阮湘端着新打来的水盆险些摔倒,从昨天下午到此刻,她的心一直悬着,又一夜没睡觉,身体都有些撑不住了。给封阳伤处再次降下热后,大夫也起床了。阮湘给大夫打了声招呼,急忙回家取银子。坐了牛车回村,刚到家门口就看见徐婶和怀香在院门口张望。“干娘,怀香……”徐婶转过身一脸担心,“你们去哪儿了?不是去寺庙吗?怎么一整晚没回来?”阮湘冲向前抱住徐婶放声大声哭了出来,“干娘,封阳他受伤了,现在还没醒……”庄怀香在旁边急得转圈圈,这怎么哭得这样惨,“大夫怎么说?”在徐婶安抚下,阮湘发泄了一会儿冷静下来,抽泣着去开院门:“大夫说今早要是醒了就没事,可是他还没醒……”“大夫待会儿还要换药,我回来取银子。”阮湘回了屋,把陶罐子里的银子全都取了出来用棉布包着。徐婶和庄怀香也一脸着急,但也安慰开口:“没事的,封阳从小体格就壮,从来都不生病,他身体好,一定会没事的。”两人跟着阮湘一起去坐牛车往县城赶。阮湘趴在徐婶怀里无声流着眼泪,此刻只有哭泣才会让她压抑难受的心稍稍舒服一些。进了城,正好碰见县里的衙役集合着队伍往县外跑,阮湘一心想着封阳也没看他们。进了医馆,徐婶和怀香径直往小房间去。阮湘来到柜台处交银子,“大夫,劳烦用最好的药。”大夫暗暗叹气,以病人的情况来说,用最好的药或许真的有用,不过那药太贵,也只有贵人才出得起药钱了。“这位夫人,好药确实对你丈夫效果好,可是银子却要费不少,你可想好了?”阮湘忙把小布包放在柜台上解开,“就用最好的药,你看看这里够不够,不够我再想办法。”那小布包里是封阳和她一起攒下来的银子,加上银票一共有二百多两。大夫扫了一眼,颇有些心惊,他瞧着这对夫妻穿着有些钱财,但没想到居然这么有钱。“如此便好办了。”大夫收下二百两银子,又把剩下的散碎银子推了回去。他从柜台最顶部取下一个玉瓷瓶,“这药一瓶二百两,一瓶用一次,若是用了病人中午还没醒,便找我开下一瓶。”阮湘接过瓶子的手微紧,涩着嗓子道:“谢谢大夫。”阮湘捏着药瓶往小房间里去,如今她身上剩下的银子也就几十两了,根本不够下一次再买药的。她抿了抿干得起皮的嘴唇,要是用了这个药封阳还没醒,便只能变卖那枚玉扳指了……“这怎么受这么严重的伤啊……”阮湘刚进屋,就听见徐婶心疼出声。徐婶眼底微红,封阳也是她看着长大的,如今也算半个儿子了。现在这么不省人事的躺着,她心里也不好受。阮湘走上前,“干娘,刚刚大夫开了药,我先换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