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说的是,纵使妾在王府身份低微,可出门在外便是王府之人,代表王府颜面,妾受委屈不算什么,可王府颜面不能有损。”

    这话是顺着顾彦昭的意思所说,也不算是出头。

    长公主却多留意她一眼,神色略微玩味。

    “你这个贱人!”陈怜月本便憋着怒火,又气又怕,再被她嘲笑,怒极之下便脱口而出,话一出口便觉不妥,慌忙找补,“王爷,民女不是那个意思,民女口不择言才说错话,求王爷饶恕民女。”

    蠢得要死。

    江雅亭只庆幸自己是引诱陈怜月动手,而非与她谋划,否则此刻定已经被和盘托出。

    顾彦昭身为衡王,威严不容挑衅,沉声道:“既然你嘴巴不听使唤了,想必也说不清楚话,本王便与尚书分说。”

    “不,民女这张嘴就是欠打,不必王爷动手,民女自己教训。”

    陈怜月用力地扇了自己两巴掌,诚惶诚恐地跪到他身前磕头求饶:“求王爷别去找家父,一切都是民女的错,民女不该对王府不敬,千错万错都是民女一人的错,民女愿意一人承担!”

    她边说边磕头,没有磕几下,额头便红了一片。

    “你何止冒犯衡王府,你还害王府妾室险些丧命,若非言小娘等到了王爷来救,造成什么后果你可是能承担得起?”

    长公主适时地帮忙说话,言望舒有些意外,按理来说此事发生在长公主府,无论是否与长公主有关,都应该将事情快些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才对,怎的会帮她说话。

    陈怜月这才恍然大悟,若是言望舒能够原谅她,或许衡王还不至于这般恼怒。

    可让她向这贱人认错,真比杀了她还让她难受!从小到大她什么时候受过这等屈辱,全是拜这贱人所赐!

    她几乎咬碎了牙,羞愤交加,脸色涨红,十分不情愿地开口:“是我一时鬼迷心窍,嫉妒言小娘的才华,才暗下毒手,差点酿成大错,只求言小娘饶了我这回,替我向王爷求求情吧。”

    “家父向来管教严格,若让家父知道今日之事,必定容不下我了。”

    认错时声音小得跟苍蝇似的,说起后果却抬高了音量。她不服,这贱人不是没死吗,至于闹到那么大吗。

    道德绑架谁呢,她没得这玩意。

    言望舒用力掐自己一把,逼出泪水,小声抽泣:“可是若我今日淹死在长公主府,会有人发现我是被你推下去的吗,还是会当成一场意外便将我草草埋了。”

    她没死是她自己命大,老天不收,若她真的死了,谁会承担责任,会有人给她抵命吗,当然是不可能。

    饶恕?凭什么让她饶恕。

    陈怜月没想到她当众竟敢得理不饶人,一时语塞,跪爬到江雅亭脚下,苦苦哀求:“王妃娘娘,我知道您心地纯善,定不会眼睁睁看着我被责罚。求您帮我劝劝王爷和言小娘,他们怎么怪我都可以,只求别告诉家父,求求你了。”

    她边说边磕头,额头磕破,血肉模糊,发钗掉落,头发也散落几缕,好生狼狈。

    江雅亭素来有温婉纯善的美名在外,被她这话架住,心下愤怒,想坐视不理却不能。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若是去劝王爷,难免落了他的颜面,只能去劝言望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