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谢二老爷更是如此,杵在原地,不开口也不是,开口也不是。

    谢梨初眸色淡淡地,比起谢夫人慷慨激昂的陈词,显得像是局外人一般。

    “敢问母亲,本宫究竟做错了何事,值得请家法来责罚?”

    比起作壁上观、神情冷淡的谢楚音,一旁与此事最无干系的谢真反倒站了出来,“是啊婶母,二姐姐如今还有身子,实在不宜请家法。”

    少年人最先担忧的不是自个儿明日的婚事,而是眼前人怀有身孕,谢梨初眸光递了几分过去,又收了回来。

    谢夫人深知无理,却还要倚老卖老,面上开始擦泪:“我知你埋怨我,没有早日将你从江南认回。”

    “可你回了谢家,我自问从未亏待于你,你何故与你妹妹过不去呢?”

    说来说去,总算说到了正道上来。

    不就是为了叶婉儿撑腰么?

    拿什么假慈爱来糊弄人,最令人生厌了。

    谢梨初站在原地屹立不动,丝毫没有要跪下认错的意思,若换做十六岁的她站在这里,此时早就为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而跪下认错了。

    她指尖微微叩在掌心,深知一味忍让,并不能换来周全,反而叫一群跳梁小丑更加得意。

    “妹妹?”谢梨初冷诮一笑,“哪门子的妹妹?”

    她若有所思,一指叶婉儿说道:“这个么?”

    “可这个不是江南叶家的女儿,就是母亲打从心眼里瞧不起的低贱血脉啊。”

    叶婉儿被说得心头一紧,谢夫人被踩中了尾巴,瞪着一双眼:“可她也是我捧在心头,娇生惯养了十多年的女儿!”

    闻言,叶婉儿鼻尖一酸,为在人前维护自家的谢夫人林氏动容,伸出手假模假式地拽了拽衣角。

    谢梨初偏头一笑,觉得讽刺极了。

    她步步紧逼谢林氏,双眼犹如喷薄欲发的地狱精光:“母亲也知道,叶婉儿在谢家过了十多年的安生日子,可你怎么能不知道,我在江南过的又是什么日子?!”

    按理说,有平阳长公主在,同样也是当作亲女培育,谢梨初在叶家应当过得不差,可她就是要这样说。

    如若不这般说,像林彩柔这种人,又怎能知道忏悔。

    谢林氏被逼得后退几步,眼看着就要摔坐在红漆木雕花的椅凳上,她目光难得有了几分闪躲:“叶家在江南好歹富庶,你又是独女,过得怎会差......”

    她越说越小声,叶婉儿见局面不利,连忙带着无辜开口。

    “是啊二姐姐,娘亲刚将你接回时,日日吃不下也睡不好,没事就派人打听,你这十多年在叶家是如何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