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李宗奇好好一个大男人咋去剃了个光头啊?要出家当和尚?”

    “造孽的玩意儿,天天赌钱闹得他娘要把妹妹嫁出去给他还债,铁定是故意剃了头发逃一顿打!”

    说话的周婶子跟李家关系比较近,看着李宗奇长大的,说话亲近中带了点不客气,满是埋怨。

    江明月耳朵一动:“嫁妹妹?李荷花要嫁给谁啊?”

    周婶子摇摇头:“今儿个下午不知道发什么疯,找了媒婆去隔壁村石老头家说亲。那石老头都五十多了,好酒爱赌,前年媒婆上门来提过亲,要荷花嫁过去当给他当媳妇儿,当时姓孙的没答应,现在怕是改主意了。”

    说完,又恨铁不成钢瞪了李宗奇一眼。

    荷花是个苦命的孩子,从小就因为脸上的胎记受人欺负,不被家里人待见。那看人脸色的可怜模样她看了都心疼。后来孩子争气,小小年纪就能干活儿养鸡养鸭给家里挣钱。放到别人家这种懂事能挣钱的闺女跟金疙瘩似的,偏偏李家不当人看。

    要不是孙玉兰奔着卖女儿的价钱要高彩礼,自己儿子又死活不乐意娶荷花,她早就让媒婆上门提亲了。

    “多谢周婶儿告诉我这些。”江明月冲她笑笑,一把拽住李宗奇的衣领子拖走。

    转过身后,笑脸迅速阴沉下来,眼里闪烁着不明显的凶光。

    拎不清的父母总觉得儿女是自己的所有物,能凭自己的喜好操纵他们的一生。稍微给点好脸色当恩赐,打骂是家常便饭。江明月上辈子运气不好,摊上一对这样的父母,后来她跑了。就算生活再艰难也没有一丝一毫回头的想法。

    穿越一回,孙玉兰老是让她想起上辈子的妈。

    总要让她知道,拳头硬的说了算。

    气势汹汹赶回李家的破屋,笑嘻嘻的说话声传进江明月耳朵。

    “石老头,我家姑娘你早就看上了,十两彩礼,今儿个你就能把她带回家。”

    石老头不怀好意的目光略过荷花的脸,直勾勾地在她脖子以下来回扫视,笑得恶心,“十两是去年的价钱,拖了一年就值不上这个价,我手头也紧得很,最多给五两,你愿意嫁就嫁,不愿意嫁那我走。”

    孙玉兰心里恨得滴血。

    这色老头狮子大开口,看出来她急需用钱,竟然一下子压了一半的彩礼!

    “五两太少了!你看我家荷花这身段,好生养,干活麻利勤快,人也乖巧听话,要不是看你诚心,我还不乐意把闺女嫁给你!十两,一两都不能少!”

    江明月听不下去,一脚踹开脆弱的木门。只见媒婆和一个瘦矮猥琐的老头子笑嘻嘻地坐在板凳上,孙玉兰死死拽着李荷花的胳膊不让她躲。

    “咱家要办喜事,我当嫂子的咋不知道?”

    李荷花猛地抬起头来,通红的眼睛死死盯着来人和她身后死狗一样的大哥。

    孙玉兰“腾”一下站起来,什么也看不见,媒婆石老头也不管,眼珠子黏在一看就遭了大罪的儿子身上,迈开两条腿飞奔过去抱着儿子光溜溜得脑袋哭了起来。

    “我的儿啊!娘的心肝!你怎么被江明月害成了这样啊?我对不起李家列祖列宗娶了个丧门星进家门,家门不幸……江明月,你个天打雷劈的小娼妇,你勾引赌坊的人让他们弄死我儿子放过你是不是!我要跟你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