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装傻,我都看见沈姑娘上你车了。”“顺路而已。”谢千潇咂了咂嘴巴。“我可替你打探好了,人家沈姑娘有男朋友。”“嗯,我知道。”谢千潇再次咂了咂嘴巴。“知道你还……”“我喜欢的姑娘,我心里有数,那个男的配不上她。”“啧啧啧……不过那男的确实挺会玩儿。”“嗯,我这是救她。”“你都一把年纪了,人需要你救?可别闪着老腰。”“谢千潇,南华的项目还想不想推进?”“得得得,得嘞,傅少腰最好,好得很,没开封的就是宝刀未老。”“谢!千!潇!”“嘟嘟嘟嘟~~~”电话传来忙音。傅辰笙退出电话界面,点开微信。他犹豫了半天,也没发过去一个字……第二天沈漓照常上班打卡,今天她不用去澜湾兼职。下班后沈漓直接去了医院看奶奶。沈漓的奶奶名叫于彩铃,爷爷叫沈巾国,父亲叫沈书臣,但是沈漓的爷爷和爸爸都因病去世得比较早。后来沈漓是在奶奶于彩铃和母亲黎书禾的抚养下长大。黎书禾是学钢琴的,学艺术的人总是感性大于理性。自从沈漓的父亲生病癌症去世以后,黎书禾总是郁郁寡欢,在她的精神世界似乎少了一种支柱。那时候或许黎书禾是一种抑郁症,但是那时候的人没有多重视。在沈漓父亲沈书臣去世后不到三年,沈漓的母亲黎书禾精神逐渐垮塌后,身体也不行了。她的母亲最后无疾而终。12岁的沈漓往后的日子都是和于彩铃相依为命。亲人的相继离世对于沈漓来说是一种打击。但是好在那时候母亲留下的一架钢琴和教给她如何弹琴成为了12岁小沈漓的一种精神寄托。在母亲走后,沈漓总喜欢一个人静静的坐在钢琴面前弹奏黎书禾教给她的曲子。 一遍一遍又一遍……于彩铃没有什么特别的技艺。但是她会裁缝,会绣花。她也用这门技艺将沈漓供养到了大学。沈漓很争气,考上了京大,还十分孝顺。并且在她高考完以后就开始做各种兼职。因为于彩铃有急性心肌梗塞,要长期吃药,虽然可以通过手术治疗,但是也需要三十多万的手术费,血管复通术十几万,后期长期的术后吃药治疗都是烧钱。目前于彩铃一直在医院住着,还没有进行手术,因为这笔钱对于还在上学的沈漓来说,并不是一笔小数目。沈漓虽然一直有努力,但是每每想到都会觉得因为自己没钱而救不了于彩铃而自责。沈漓提着水果和食堂打好的饭菜,在病房门口调整好状态,笑着走进病房。“奶奶,今天身体感觉怎么样啊?”“夭夭啊,奶奶很好。”夭夭是沈漓的小名,是她出生时沈书臣取的。“奶奶不乖哦,又在绣东西了,这些东西费眼睛还费神,奶奶你需要多休息。”“夭夭,奶奶这是打发时间,万一奶奶哪天突然走了,奶奶给你多做几身旗袍,能给你留个念想。”于彩铃戴着一副老花眼镜,白发苍苍却也慈祥。她笑呵呵的,全然对生死看淡的模样。沈漓抱住于彩铃,“奶奶,不会的,你一定要一直陪着我,以后我每年都要穿上你给我做的新旗袍。”老一辈的人,年纪大了以后,对自己的身体感知有时候超越常人。“奶奶的身体,奶奶知道,夭夭以后还会遇到一个人,能替奶奶继续爱你。”虽然此刻的沈漓很想哭,但是她强忍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不想在于彩铃面前哭。“奶奶,有你爱夭夭就够了,夭夭以后会赚很多钱,给你做手术,把你治好。”于彩铃摸了摸沈漓的头,“傻孩子,生死离别,人间常态,总有一天奶奶会离开。”沈漓在于彩铃怀里撒着娇,“奶奶,奶奶,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于彩铃是沈漓在这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她很难接受的事实就是于彩铃终有一天会离开这个世界,离开她。“好,好,奶奶怎么舍得下我的夭夭。”于彩铃仍旧笑着回答。“夭夭啊,你21岁了,我看赵攀挺不错的,好好跟人家谈,知道吗?”“嗯嗯,我知道了,奶奶。”提到赵攀,沈漓的心里就有些抵触。 “奶奶,我们先吃饭吧,我给你买了苹果,饭后我给你削个苹果好不好?”“好,夭夭给奶奶削什么,奶奶都爱吃。”沈漓陪于彩铃吃完饭又陪说了会儿话。临走时又给于彩铃削了苹果。“甜吗,奶奶?”“甜,甜进奶奶心里了,夭夭要多笑,笑起来的夭夭真漂亮。”“嘿嘿嘿,好,以后夭夭要多笑。”沈漓看了看时间。依依不舍的走出病房。她走出病房后,并不开心,当沈漓走到医院大门口时便彻底绷不住了。沈漓坐在医院门口的花坛上擦着眼泪。但是生活和时间似乎并不允许她停留下来继续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