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到了。”魏忠贤睁开眼睛,抬头看了一眼谷雨,说了一声:“坐。”

    谷雨也不道谢,径直坐下,拿起旁边的钓鱼竿,放上鱼饵,轻轻一甩,安安稳稳的钓起鱼来。

    旁边的小太监顿时瞪大了眼睛。

    老祖宗赐座,多大的恩典,这厮连一句道谢都没有,太狂妄了吧。

    陆文昭也愣住了。

    好家伙,我费尽心思,也只能在魏忠贤身后站上片刻,尚且要战战兢兢,不敢稍有差池。

    你居然就这么大大咧咧的坐下了。

    这到底怎么回事?

    魏忠贤闭目片刻,又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心中对谷雨的看法提升了一个档次。

    宠辱不惊,定力不凡,光这胆气就不一般。

    “呵呵。”魏忠贤笑了:“谷大人钓鱼的时候,倒是挺沉得住气啊。”

    谷雨澹澹的道:“九千岁说笑了。”

    “昨晚凌云铠那猴崽子,又惹到你头上了?”

    “凌总旗行事太急,总想一下子破获一个大桉子,然后一步登天,所以难免急切了些。”

    “哦,你不想破获大桉子,然后一步登天?”魏忠贤问道。

    “那不是大桉子,那是个黑洞,深不见底的那种,我干嘛要一头扎进去,有什么好处吗?”谷雨摇摇头。

    他也不等魏忠贤继续问,接着道:“九千岁心情烦躁,无心处理政务,只能跑这里钓鱼消遣,其实也知道这桉子深不见底,你也不敢揭开,对不对?”

    魏忠贤看了谷雨一眼,又看了看手里的钓鱼竿,突然鬼森森的笑了:“哈哈哈哈哈……”

    他的笑声充满了干涩,枯燥,仿佛九幽的招魂使者皮笑肉不笑一样。

    很难相信笑的这么难听的家伙,居然备受天启皇帝宠信。

    “你很不错嘛!咱家的心思你都猜出来了,廷儿说你不一般,果然如此,大明天下,就没一个人给咱家说这些话。”

    谷雨呵呵一笑,笑了笑:“京城重地,天子脚下,藏龙卧虎者比比皆是,他们不是不想和你说话,只是说了之后,怕被你砍了脑袋而已。”

    “哦,那你不怕被咱家砍了脑袋?”魏忠贤问道。

    想到电影的场景,谷雨微微一笑,澹澹的点点头,说道:“既然九千岁邀请,岂能不去?等我换件衣裳,沐浴片刻,便随你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