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她为他煮粥,他不吃;她生病,他不问;她在饭桌上小心翼翼地夹菜,他却一直在看手机。

    他那时总觉得,家是理所当然的,爱是理所当然的。

    现在才知道,没有什么是“理所当然”。

    她不是非他不可。

    她不是谁都可以替代。

    她只是,太忍让了。

    他这几个月开始做梦,梦见她刚嫁进来时坐在客厅缝衣服的模样,梦见她穿着围裙在厨房切菜,梦见她站在阳台晾衣服,头发随风飘着。

    可每次他想靠近,她就消失了。

    醒来时,房间里只剩下沉沉的光和他自己。

    她已经不在了。

    他却还困在过去里,一点一点失去对现在的掌控。

    他终于知道,他失去的不是一个“贤妻”,不是一个“合适的人”。

    他失去的,是一个愿意把全部温柔都给他的人。

    而这世界上,再没有第二个陆知易了。

    她早已离开,带着全部的尊严和骄傲,走进了只属于她的光。

    再无归期。

    再无你我。

    再无从头来过的可能。

    下午两点,阳光从高空落下,透过基地会议室斜斜的玻璃窗洒进来,投下一道道清晰的光线,在地板和墙面上铺出安静的金色。

    空气中弥漫着轻微的纸张翻动声和低声交谈,窗外偶尔传来几声鸟鸣,基地仿佛一切如常,又像是悄然在某处发生了变化。

    陆知易坐在会议室靠窗的位置,面前是本次项目阶段评估的材料。

    她穿着深色的衬衣,头发挽成低低的发髻,发尾有些微翘,显得整个人比平日里更加内敛沉静。

    她的眼神安静,唇线绷得自然,手指在纸页上缓慢移动,像是复读,也像是与自己确认每一个细节。

    这是她第一次以副组长的身份参加外部专家评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