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零七分,傅宅的雨早就停了,但空气仍然带着潮湿的沉闷,像压在墙上的陈年水渍,怎么擦都挥之不去。

    窗外槐树叶子上还挂着水珠,在风的吹拂下轻轻摇曳,滴答作响,一点一点,敲在这栋沉静的大宅深夜的骨节上。

    傅衍礼仍旧坐在书房,指尖搭在茶几边沿,一根烟燃了一半,未抽,只是任由烟雾在空中弥漫成一层模糊的雾。

    他的眼神空洞,目光落在窗外,却像根本没在看。

    他已经连续很多天这样了。

    他不是不想睡,只是闭上眼睛时,梦里总会浮现陆知易的脸。

    她不是哭着离开的,也不是吵闹着离开的,她只是那天早上照常替他煮了早餐,把桌子擦干净,垃圾倒了,厨房的灶台也清理得一尘不染。

    她换了一身白色的风衣,站在门口,背对着他,轻声说了一句。

    “我走了!”

    没有愤怒,没有眼泪,没有多余的话。

    她就那样走了,走得比任何一次争吵后更坚定。

    而他那时候还在翻着邮件,只说了句。

    “知道了!”

    他是真的以为她只是出去透口气。

    直到晚上,他回到家,发现桌上的饭菜没有动,厨房没有开过火的痕迹,客房的床被叠得整整齐齐,衣柜空了。

    她走了,真的走了。

    他没有追。

    因为那时候的他还以为,她不过是像从前一样,过几天就回来。

    可她没有。

    她连电话都没再打过一通,甚至连离婚协议都通过律所转交,从头到尾不曾与他正面对话一句。

    他记得那天拿到那封协议时,秘书站在门外,语气小心。

    “傅总,是陆小姐的文件!”

    他拆开来看了一眼,几行字,干净利落,没有指责,没有控诉,只是“自愿终止婚姻关系”几个字,被她签得一笔一划,仿佛终于从他手中夺回了某种命运的主动权。

    他那一瞬间忽然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