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想法让他头皮一下子炸开了,冷汗贴着后背一茬接一茬的往外冒。

    可退堂鼓才打到一半,借着明晃晃的月光,阮禾看见玻璃门背后的裴什正微蹙着眉等着自己。

    ......算了,死就死吧!

    阮禾原地连跺三下脚,不知道为什么,只要面对裴什的脸,他就说不出来什么拒绝的话。

    咬着牙进了门,裴什的疑问跟着飘了过来。

    “你是冷么?”

    阮禾装傻:“嗯?是有那么一点。”

    裴什没说什么,只是伸手把自己肩膀上毯子摘了顺势披在了他身上。

    阮禾一愣,随即连忙拒绝,“学长你这是干什么,我不冷我不冷你快......”

    “披好,别摘。”

    二人离得极近,裴什眼角眉梢都带着外头的凉气,说出的话更是裹满了冰碴儿。可身上却明明白白传来暖意,带着那人突如其来的温柔。

    阮禾想要拿掉毯子的手僵在半空。

    仗着要比自己高,所以举手投足间裴什一直都是微微低着头的。刚巧有一抹月光泼水似的洒在他头上,只要稍一抬眼,阮禾就能看见他眸底流过的银河。

    除此之外都是模糊的黑暗。

    然后在安静中,阮禾清清楚楚听见了自己擂鼓一样的心跳声。

    “行了。”

    细心把毯子系好,裴什向后退了退,转过身朝不远外的一间屋门走去。

    要命。

    阮禾捏住毛毯一角,只觉得大冷天儿的口干舌燥。

    跟上脚步,看着学长把那间似乎是保安室一样的房间门打开,有一圈暗黄色的光从屋内最尽头透了出来。

    好奇朝里看了看,明明有灯有房间,为什么裴学长还要住在墓地的棺材里?

    裴什侧身将他让了进去,屋子不算大,离着最远的那个角落放着一张床,床边有方小桌,对面立着一个老式衣柜。满屋子只有这些东西,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萧条的味道。

    被学长引着朝方桌走,走到一半,阮禾的脚步一下子停住了。

    因为他看见床上躺着一个瘦骨嶙峋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