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是阎王,还有一个懒叽叽靠在门上面容已带了不耐烦的凌决。

    许祈有点不确定地看了一眼江颂,想到阎王那天的帮助,犹豫了一下,还是把俩人放了进来。

    凌决一进来就左看看右看看,显然没有一点来人家做客的自觉,瞥了眼跟在许祈后面的江颂,“还挺有人样。”

    江颂抿了抿嘴没接他的话,看向阎王心中已隐隐有了预感,正色喊了人,“父亲。”

    阎王点点头算作答应,面容严肃地仰头看着天花板,从进来时手指就一直在轻敲着墙壁。

    过了一会他才低下头来,又恢复了那副文质彬彬的样子,抱歉地对着许祈笑了笑,“打扰你们了,之前你也应该有听阿颂说了房子的事,前些时日我被一些事情绊着一直没过来,今天终于得了闲就过来看看。”

    许祈点点头,看阎王刚刚的样子应是个棘手的阵法,他一个不懂鬼神之事的凡人问多了也没用,但在心里纠结了好一会还是问了,“现在是遇到了什么困难了吗?”

    阎王顿了顿,看了一眼江颂,还没开口凌决就大大咧咧凑上来搂着阎王,“也没什么,就是没解好江颂可能要魂飞魄散了而已。”

    许祈显然被吓了一跳,惊恐地看向江颂,还没等到安慰的话凌决就被阎王一把挥开了,“别听他瞎说。”

    阎王面色平静地扫了一眼凌决,后者接收到眼刀终于老实下来,不知从哪掏出个包来开始摆奇形怪状的器具。

    “一会我跟凌决要开始解阵,你先回房间,可以吗?”阎王转头看向一脸忧虑的许祈,语气又放柔了,带着点商量。

    许祈看了一眼江颂显然不太情愿,被他捏了捏手心低声安慰了几句才走回房间。

    假设有如果,许祈宁愿自己没有乖乖听话进去,而是固执地陪着江颂。

    可惜谁也不能料到最后,也没有如果。

    见房门彻底关上,阎王扬手在门上起了个小阵确保封住之后才扭头跟江颂交代事宜,面容已是严肃非常。

    ——

    许祈进了房间原是坐在床边,却发觉脑子越来越晕沉,最终歪倒在床上睡过去。

    等他再醒来天色已经黑了,窗帘今早被拉开了,留了一层薄纱,透过去能看见迷蒙的月亮隐约的光线照进来。

    他愣愣地盯着看了好一会,下意识摸了摸身边,什么也没有,抬头看像天花板,也没有。

    等察觉到喉咙的不适他才懵懵懂懂起身去倒水喝。打开门时,一切家具都跟平时没什么两样,但又好像少了什么。

    少了江颂,还有他沙发上搭的外套,茶几上吃了一半被封好的薯片,阳台上被他养得半死的仙人掌。

    像被彻底的抹除,又像从未出现,只是一场真实的梦。

    许祈借着卧室透出来的光摸到客厅灯开关,一下亮起来的屋子更显得空荡荡的,透着股冷清。

    许祈握着杯子站在餐桌边,愣愣发呆,后知后觉发现关于江颂的东西全部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