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里窦嬷嬷带着人将那些匣子宝物原封不动的搬回寿康堂,青梨出府门时就见门口两马车装了个满满当当,小厮道是要将这些送回给王家。

    她心中讥讽,待在贤康堂的案前坐下,不由自主地思考起昨日遇见赵铮这事。

    陆清尘的声音传入耳边,“凡所有相,皆是虚妄。”

    青梨座位右侧的甘澜抢答道:“金刚经!”

    陆清尘赞许地点点头,目光放在正发着呆的nV郎身上,继续道“众生所以不得真道者,为有妄心。既有妄心,即生贪求。既生贪求,即是烦恼。烦恼妄想,忧苦身心。”

    “五小姐考学的卷子得了甲等。不如由你来解释解释这句话。”

    青梨才回过神,仰头看他,询问道“先生说什么?”

    堂内一片笑声,陆清尘淡淡看着她,又重复了一遍。

    青梨站起来,抿了抿唇道“先生所问,学生只有一个空字可答。”

    陆清尘挑眉,道“空?”

    堂内众人都看向青时,男席因着隔帘瞧不见。

    常宏见身边赵且正竖起耳朵,神情跟用酸水腌过一般难看,再看他手腕虎口处包了快纱布。

    “呀咦!燕初兄,你该不是跟老先生打了一仗罢!”

    赵且剜他一眼,冷冷道“叫只野猫给挠了。”

    常宏忍不住捂嘴笑,凑近赵且耳边道“不知你府上的野猫这么厉害,今儿要不同弟弟去红袖楼挑只野猫儿来试试,听说那新晋了位花魁....”

    “去你的!”

    赵且不耐地推开常宏,怪这促狭鬼害他现只能听见那nV郎的后半段。

    “....总言之,放弃钱权便为空。”

    只听那陆清尘问她,“五小姐对这论句如何想?”

    “我?我自是做不到。古今真正看透世情,将名利心完全放下者,不见有几各人。”

    nV郎顿了顿,似是在思索,声音清脆。

    “脱离权势的庇护,何人会将你置于眼中?在这县官微末亦能翻云覆雨”的世间,即便是微不足道的小小官吏,也能轻易寻得由头,将你扣上反叛之名。谈及金钱,纵使身居庙堂之高,为朝廷二品重臣,仅靠微薄俸禄,洁身自好,不贪不腐,又怎保得衣食无忧?而一旦涉足贪腐,虽能暂享浮华,却悖离了君子之德,沉沦于卑劣之境,难免又遭人轻视。”

    堂内陷入一片寂静,谢京韵同她心有灵犀,此刻正抿嘴笑着。

    赵且看他那抹笑,心有些恼火,自己重武轻文,听不大明白。却也知nV郎之意是钱权是必要。瞧瞧,这是寻常闺阁nV子该说的话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