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指责她。“小不忍则乱大谋。“琇琬,论才情、论样貌,你哪样不比其他妃嫔强?可你为何得不到皇上的宠爱?得以他人为镜,取长补短。后宫争宠,可比打仗还要难。个中门道,得你自己去体会。”“是,姑母。”宁妃见太后语气加重,只得先应承下来。然而,让她像嘉嫔那样,低声下气去讨好皇后,她做不到。筹备将军宴,她自己就能拿主意,用不着皇后指手画脚,她也能办得风光!永和宫。北境已定,凤宁萱回来,便是为了继续调查那神秘人。但线索停在那两封信上,再无其他。她如同陷入死巷中,进退不得。“娘娘,喝药了。”赤雪端着药进来,见娘娘还在看那两封信。凤宁萱单手端起药碗,几大口就将它喝光了。赤雪看着空碗,愣了愣。这么苦的药,娘娘竟能忍得?凤宁萱倏然抬眸,望向殿外。永和宫内,又多了几名暗卫。萧赫还想查她什么?次日。凤夫人入宫。她看到凤宁萱面色苍白,心有不忍。“娘娘,身体要紧啊。”南齐有那么多将士,实在轮不到宁萱一个女子领兵打仗。她身为母亲,只希望孩子们都能康健平安。凤宁萱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劝慰道。“养几日就好。”凤夫人看向赤雪,“你出去守着,我与娘娘单独说几句话。”“是,夫人。”赤雪出去后,凤夫人神神秘秘地拿出一瓶药。凤宁萱起初以为是金疮药,却听母亲道。“这是你父亲花重金求来的。能让你……做个普通女子。”凤宁萱不知所以,皱眉问。“什么药?”凤夫人深深地叹了口气。“是……是能让你内力尽失的药。”凤宁萱浑身一僵,素来平静镇定的脸上,浮现一抹愤然。她倏然起身,扯动了腹部的伤口,却也不觉得痛。因为比起这身上的痛,亲生爹娘要废她内力,更叫她心中生寒。凤夫人跟着起身,拉过她的手,用极低的声音,哀求。“宁萱,娘就你这么一个女儿了。“你这次去打仗,娘寝食难安呐!“你爹这方式虽然独断了些,可他也是为你好,为凤家好……”凤宁萱断然甩开她的手,眼神发沉,脸色也愈发得苍白。“够了。”“娘娘……”“赤雪!送夫人出宫!”凤宁萱转身背对着自己的生母,眼底满是失望。凤夫人深深地望着她,握着她的手,将药塞进她手中。“娘走了。但娘还是想让你知道,作为母亲,宁可你恨我,也想你平安活着。”凤宁萱始终没有回头。她紧攥着那药瓶,猛地用力一握,那药瓶便碎了。碎渣刺破她掌心,血珠一滴滴的掉在地上。她依旧紧握着拳头,身体紧绷着,克制着怒气。凤夫人的心里也不好受。她只能叮嘱赤雪。“你在娘娘身边伺候,那药,务必要让娘娘吃了。”赤雪好奇,那是什么药。得知是废人内力的药后,她大惊失色。“夫人,您怎么可以这样做!”凤夫人立马示意她噤声。这宫里到处都是人,可不能让别人听见。……赤雪回到永和宫,却不见娘娘的身影。她问了一圈,才晓得娘娘去了御马场。御马场。凤宁萱骑着马,在御林中疾跑。风吹起她衣摆,猎猎作响。她的眼神坚定冷毅,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打算。不知跑了多久,直到伤口剧痛,头晕眼花,她才勒停马。随着马儿慢走,她倾身伏在马背上,一只手捂着伤口,一只手攥着缰绳,额头上沁出豆大的冷汗,紧咬着双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