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别说话,先让大夫瞧瞧。”“姐,是我跟三毛求国公夫人的。”周二毛握着姐姐的手,眼泪止不住地流。周大毛微微点头,她才十三岁,可脸上已经写满了人世间的苦。芬妈妈没想到会栽在这个小丫头身上。“腊梅,妈妈平时对你够好的吧!”“你可得跟夫人们说清楚。”赵巧珍一巴掌抽在她脸上,“你个老贱货,现在还敢威胁孩子。”“她这一身伤,是你对她好,那我现在也对你好。”她打得这个老女人发出阵阵惨叫。一巴掌接着一巴掌,直接将对方打成了猪头,牙齿打落,嘴角淌血。花楼打手们一开始还有人冲过来,直接被国公府的护卫打趴下。剩余人一个个看着,再也不敢冲过来。“大夫,你先给她瞧,然后再给其他小姑娘都瞧瞧。”“安排人去通知周县令,这些女孩我全部都要带走。”“户籍问题,让他来解决。”张春花既然要救,那就不会只救周大毛一人。这些女娃娃也都是不足十四周岁,在这里多可怜。她若是没看见就算了,既然看见那就不能不管。“多谢夫人。”“夫人大恩大德。”“夫人,您就是我们再生父母。”小姑娘们跪在地上,眼含热泪地感激着。她们没想到也能获救,本以为夫人是来救腊梅,与自己没关系。“夫人,您不能就这样带走,她们都是我们花楼花银子买来的。”“我们是合法打开门做生意,您带走一个,小人能做主。带走这些个,小人不能答应。”芬妈妈哪怕被打成猪头,也赶紧阻止。“你还敢不答应,你算个屁呀!”“你这生意,就是头顶生疮脚底流脓的破生意。缺德不缺德呀,你也是个女的,怎么一点良心都没有,欺负这么小的孩子们。”“你这样的人下地狱,都要从第一层搞到十八层,让你下油锅,滚刀山。”赵巧珍气得大耳光往她脸上直接抽。再狠的人,都经不住打,一顿不够,那就再来两顿。譬如现在,这位芬妈妈跪在地上求饶,跟一只畜生一样。大夫这边也诊断结束,“夫人,这位小姑娘伤得很严重,老夫医术浅,治不好。”“她这身上,全烂了,化脓……”周二毛跟周三毛砰砰给张春花磕头,“夫人,求求您。”“再给我姐姐请个厉害的大夫吧。”“她是个好姐姐,别让她死。要不您卖了我,银子给我姐治病 。”她们两个哭成泪人,不想要姐姐死。没爹没娘,只有姐姐护着她们。“快去请秋神医。”“如果秋神医也治不了,那我没办法,希望你们能理解。”张春花凑过去掀开周大毛的衣服,看了一眼整个心都揪起来。她气得脸通红,“将这个肥猪吊起来,给我抽,抽死她。”“到底是谁干的,抓过来。”有一个小姑娘瑟瑟发抖地站出来,就是给周二毛食物,并且告诉她姐姐快要死的那个姑娘。“是城西的马员外,他是个疯子,我们几个身上都有伤。”“腊梅反抗,所以她被狠狠教训了两个时辰。”“芬妈妈收了马员外五百两银子,说死了也没关系。”她虽然害怕,但还是勇敢地说出来。其他人受到她的勇气,也全部都站出来。张春花眼里含泪,让这位大夫给其他小姑娘看看,再上点药。周子煜是跟秋神医前后脚到的,他带衙役直接封了花楼。“子煜,这老女人简直就是恶魔。”“不能让她活,也不能让她容易地死。还有那些欺负小姑娘的人,都不能放过。”赵巧珍刚刚还不知道周大毛多严重。直到秋神医掀开衣服,用配置好的药水冲洗伤口时,她直接哭了。那么重的伤,再拖上一天,人肯定没了。周大毛全程都没有哭,甚至还安慰两个妹妹,并且感谢秋神医 ,感谢国公夫人,周夫人。只要她能叫出来,全部都感谢一遍。秋神医不让她说话,可她一直还在说。“神医大人,我说说话,就不疼了……”周大毛说完这话,其他人都快要哭了。好在秋神医本事强,他将腐肉挖出,再包扎,给周大毛吃了保命的药。张春花将她们三人都带回家,其他人让周子煜处理。周大毛夜里发高热,周二毛将秋神医开好的药给姐姐灌下去。她们两个人寸步不离地守着姐姐。张彩霞跟张彩云对她们三个也多了几分同情。第二天,周大毛醒来时,就要给夫人跟两位小姐磕头。“你快躺着,你要是起来,我娘的银子可就得多花点。”张彩霞这话一出,周大毛动也不敢动。张彩云安慰她,“你不要害怕,我妹妹跟你说着玩的。”“但是你要好好休息,身体养好了,才能照顾她们两个。”“二毛,三毛吃点东西吧!”周二毛跟周三毛再次跪下磕头,“夫人,您的救命之恩,我们姐妹记在心中。”“我大姐全靠夫人才能活下来。”“我会洗衣做饭,会养猪喂鸡,打扫院子,什么都可以。”张春花让她们起来,“我家里不缺人,你们不用给我干活。”“我会安排你们去合适的地方,现在先住下来,什么都不要想。”周大毛赶紧说,“多谢夫人,我们听您的安排。”“对,我们都听夫人的。”张彩霞看着周大毛,觉得她身上有一股劲,哪怕现在情况这么糟糕,她依旧没有倒下。如同野草,哪怕被人践踏,沾满淤泥,只要有生的机会,一定会站起来。就这一点,胜过这世上九成的女人。张彩云从她眼神里也学到了自己没有的东西。说句实话,如果她经历那一切,肯定是撑不下来。周大毛身上烫伤,刀伤居多,最长一刀十公分,腐烂严重的地方,生了蛆。所以普通大夫治不了。“周大毛,伤害你的马员外抓到了。”“你可愿意在县衙指证他,不但是他,花楼那边幕后老板跟老鸨全部都被抓起来。”张春花想要问她的意见。如果她不愿意,那就想其他办法。让受害者站在大堂之上,是一件很残忍的事情。她只是一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