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林玥不这么看。不疯魔,是参透不了生命的本质的。就像创造太极拳的武当派掌门张三丰,疯魔之后悟出了大道。她知道罗严也是一样。

    一年后,月亮城收到一份快递,收件人是罗严。

    林玥打开一看,是一个白化病的婴儿标本,婴儿被泡在营养液里面,栩栩如生,看上去几乎跟活着的一样。

    还在扮演白灯的罗严看到他,一下子醒了。他知道,吴绿生下了他的孩子。果然,诚如他担心的那样,她生下了一个白色的恶魔。

    孩子没有活下来,还是他的母亲活生生地掐死了他,罗严无从得知,但他知道的是,吴绿恨他入骨,就像他恨着世人那般。

    他走到婴儿面前,轻轻婆娑着浸泡婴儿标本的玻璃缸,出人意料地说了一声:“真美……”

    所有的人都吓了一跳!用婴儿做标本这样的事情,能用美字形容吗?应该是恐惧,恶心才对吧?

    罗严深情地看着婴儿说:“你看,死亡的姿态是多么的美妙。如果你活着,就要吃喝拉撒,就有悲欢离愁,于是乎,就变得丑陋了。生命,是对宇宙的一种亵渎。”

    生命,是对宇宙的一种亵渎。罗严不停地重复着说。

    ……

    从罗严看到婴儿的那一天起,他重新活过来了。他开始重新投入了研究。

    奇怪的是,月亮城的教授们发现,他不再像曾经那么深沉了,人也变得随和了很多。就像冬日白色的阳光一样,给人一种暖洋洋的舒适感。

    月亮城的教授们更喜欢他了,甚至有人准备把自家的女儿介绍给他。

    一位年轻的女研究员这样兴奋地评价罗严说:“他似乎悟出了宇宙的真谛,与自然融为了一体。他就像一棵树,没有悲欢的姿态。一半在尘土里面安详,一半在风中飞扬。”

    除了研究灵魂转移之外,端详吴绿寄过来的儿子的标本,是罗严每天必修的功课。

    这天,林玥来到了罗严的屋子,闷不做声地坐在沙发上。

    罗严没有理他,像是欣赏珊瑚石一样,欣赏着玻璃缸中的婴儿标本。

    “罗严,你在搞什么鬼?居然研究传染性病毒。”林玥斥骂道,“好几个研究员已经中毒身亡。你在想什么?”

    罗严歪着嘴,笑了笑,什么也没有解释。

    “你打算就这样下去?毁掉我们的月亮城?”

    林玥气炸了,冲上去拉着罗严的衣领。

    “你错了!”这时候,罗严终于开口说,“我研究的,不是传染性病毒,而是思想控制的……传染性病毒。对不起,我还没有为这种新型的病毒取名。”

    “思想性……病毒?”林玥不可思议地看着罗严。

    “不错,一种可以通过思想控制的病毒,”罗严解释说,“只要我意念一动,病毒携带者身上便会立马感染病毒。林玥,意念杀人,不只是你可以办到,如今,我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