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屋里的江明月并未去睡,刚擦洗完面颊,趁烟竹倒水要给她泡脚之际,溜进了正屋,行简那。

    易行简还捧着那本游记看,见她来,有些意外,“回来了?”

    江明月趿拉着鞋,有些没话找话:“唔,我去给你要了纸笔,我阿爹说明儿就会送来。”

    易行简收了书卷,给她道谢,江明月不甚在意地挥了挥小手,“你可是要睡下了?”

    “还要些时候,阿千去端药了。”

    易行简眼尖,看到那一晃而过的红色,眸子一暗,若无其事应答。

    江明月“哦”了一声,瞄了眼案几上备着的蜜饯,还在吃药呢,莫名生出一丝同情来,还好自己烧退后,就不用再喝那苦药了。

    一会儿,心里又想着还是回去泡脚吧,这场面还怪尴尬的,也不晓得刚脑子一迷糊怎么就想着跑这来。

    易行简朝小姑娘招招手,“阿月,你过来下。”

    “是要喝茶吗?”

    易行简摇头,江明月不明所以,“哒哒哒”跑过去,却被少年抓了右手。

    “你手怎么又渗血了?怎么弄的?”才说完,他就想起如今的小姑娘是江府的宝贝疙瘩,不似上辈子那样,小可怜一个,却因此更气恼起来,午后小姑娘还教训自己不要被下人欺负去,怎到了晚上她就带了伤来。

    江明月缩了缩手,可算想起来了,她来这是问行简有没有伤药,不让烟竹上药是怕被阿娘知道,到时费口舌解释。

    只得回道:“不小心碰到的,你这可有药?”

    易行简:“靠墙那桌上就有,你去拿了来,我给你涂药。”

    那桌颇高,江明月这小个头还真够不着,易行简正打算起身单脚跳去拿,她搬了张凳子过去,就看到一排的小药瓶,还好都贴了字,她便将那外伤的就拿了来。

    行简见她那利索模样,挑了挑眉,好似知道了些什么,继续不动声色的看着她。

    拆开纱布一看,好不容易结痂的伤口被崩开了,好在没流多少血,“你这是怎么弄的?”

    江明月想着,对这少年好像没什么好瞒的,反正他住不长久。

    “自己掐的。”

    易行简嘴角抽了一抽,得让小姑娘改正,哪有这么折磨自己的。

    “那你为何要掐自己?”

    江明月便把杨氏这事跟少年说了,心里想,少年既是京城大户人家来的,那里头尔虞我诈的戏码见得多了,这种小场面怎会没见过,再说又不相熟,不会问出,以前那么依赖的奶嬷嬷,怎突然就讨厌了?

    易行简已然证实了他刚刚的猜测,心里有些开心,看来自己死后,那道长果然做到了,小姑娘也是活了一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