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王煊蹙了下眉,回应:“君泽,这样的话可不能乱说,父皇恐怕不会因为你是煊的驸马就对你网开一面。我想要的从始至终都是与君泽一生一世一双人,能时时平安团圆即可。总之,你莫再说这些。”

    她小心翼翼的模样真不像在作伪,周霖心下无奈暗叹一句路漫漫其修远兮,面上配合着她:“嗯,我不再言之。过两日,我将带几人外值,梓曦也随我去可好?”

    “自然,君泽去哪儿,煊便去哪儿,况且煊还是君泽的贴身工簿吏呢。”王煊恢复一派天真乖巧。

    周霖笑笑,稍稍握紧她的手,不再多言。

    马蹄声渐息渐止。周府门前的灯笼明明晃晃,周叔等在门口,面上满是担忧。一看到冷冰冰的二人,他就赶紧跑过去。

    犹豫地瞧了眼公主,周叔如实禀报:“公子,公主,出事了。”

    一句话让刻意营造的冷消散,周霖与王煊对视一眼,周霖道:“出了何事,细说。”

    “这,难以一言蔽之,您二人还是亲自去瞧瞧罢。”

    于是周霖即刻带着王煊下马,随周叔速速前往事发之地。

    去前周霖与王煊就已通过周叔那犹豫的一眼推断出——所出之事与王煊有关。

    却未想竟会是眼前这副场面……

    但见玲珑衣衫不整的坐在她自己的床上,蜷缩着身躯,眼睛发直,似乎神志不清。地上则躺着一赤.裸上身的男子,男子背上中刀,没了生息。

    不用他人多说,他们也能猜到发生了何事,故而一个甚为不解,一个真的动怒。

    见王煊收不住寒意与杀心,周霖摆摆手。周叔会意,留下烛灯后退下,将门关好。

    待月光消失,惟余烛火幽幽,周霖张了张口,终是未语,仅默默走到摆着酒的桌边。他拿起桌上那明显有别于酒盏酒坛的水碗嗅了嗅,无异。又用手指沾了一滴水碗中残存的水,点于舌尖,霎时他眼神一暗,一股火顺着舌尖就要往下边去,好在周霖运功及时,双目即刻便恢复清明。

    好烈的欢毒。周霖皱眉,疑惑于这毒打何处来。莫说这下贱男奴,就是秦京的纨绔及好色高官散尽家财都不可能拿到这等烈性的毒物,且各地黑市,乃至江湖都从未听说有这样的欢毒。不在市面上,莫非是为了某人或某事特制?但如何会到一个男奴手中,这男奴又为何对玲珑下手?

    周霖看向王煊,王煊仍是伫立在远处,沉默地看着受害的玲珑,让人难辨其心思。

    按照常理……周霖暂且弃情,暗暗思忖到:

    这图谋不轨的男奴应是会将目光放在梓曦的身上,梓曦是公主,能高攀上梓曦就意味着能摆脱奴籍,飞黄腾达。

    然,梓曦的驸马是身为大理寺活阎王的他,他怎会允许他人染指自己的妻子,倘若这男奴真的对梓曦有不轨行径,他必然会让此人生不如死。这男奴兴许就想到了这一点,可又不甘心放过这大好机会,于是采用折中的法子,即攀附公主的贴身侍女。

    此欢毒之烈,就连周霖都着了一瞬的道,若非他身负不寻常的武功怕是即刻就会大发兽性,何况是不会武功的玲珑。

    且看桌上这些酒坛,玲珑当时八成已是醉极,这男奴乃趁虚而入,玲珑防不胜防。而周叔应是在为其他男奴感到头疼,又为他与梓曦感到担忧,无暇顾及到玲珑。梓曦的暗卫则一直不远不近地跟着他们,没有待在府中,如此种种才让这男奴得逞。

    梓曦约莫是打算利用这男奴的不轨之心来谋情,却不想此人行事如此迅疾果断,居然刚到周府就敢行恶。倘若此人性子并非属急,那便是此人从何处得知有关于梓曦的确切情报,不得不迅速下手。或许有了机会,这畜生且会冒险对他的梓曦不利……

    思及此,周霖不禁感到庆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