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爷,江上总督?

    寇白门是何等聪慧,什么人物、场面没有见过,,怔了怔,马上不软不硬地媚笑了一声道:

    “哟,原来又是总督大人,又是伯爵,好大的排场,这让小女子可要吓坏了。”

    “只是这位军爷,奴家一没有作奸犯科二没有杀人放火,坐在自己租来的小船上游河,这是犯了哪家的王法,竟然军爷如此大动干戈,从你的船上跑到我的船上来,你且说说我听听!”

    要论嘴皮子官司,老实说这天下还真就没有几个人打得过这十里秦淮上的姑娘们,遑论高老二这区区一个丘八?

    你——

    顿时被问了一个张口结舌,高老二恼羞成怒,刚要发横,就听背后传来一声咳嗽,随即就是一声冷冷的喝令:

    “高老二,你他娘的一个丘八,当着人家一个女娃娃,张牙舞爪的也不怕吓着人家,快给老子滚回来!”

    随着话音,高杰越众而出,摆出一副雄赳赳的模样,挺身上前,两眼就毫不掩饰地在寇白门身上,上上下下地无所顾忌贪婪看起来。

    刘宗周见状,摇摇头,连忙给朱大典使了一个眼色。

    朱大典也是暗自叹息一声,随即捻须上前,笑眯眯地望着寇白门温言道:

    “今日秦淮总相值,寇姑娘,还记得老夫乎?”

    朱大典,只要是这十里秦淮,别说进出往来都是王公贵族、名流富商的花楼媚娘,即便是贩夫走卒,也必须得认得他呀!

    寇白门定睛看了看,一双美目,顿时笑成了月牙状道:

    “哎呀,这不是巡抚大人么,我说今日一大早,院子里的喜鹊就飞到枝头上,叽叽喳喳叫个不停哩。”

    “弄了半天,原来是奴家今日要在这秦淮河上撞见大人!”

    一个“撞”字,被寇白门故意咬得格外响亮,直让朱大典这样的老狐狸,也是禁不住脸皮一红。

    半晌,只好打了一个哈哈掩饰过去。

    好在她既然应承认得自己,这接下来就好办了。

    小娘皮,你撒娇装嗔,老夫就不会倚老卖老了么?

    一生都纵横于朝野的朱大典,岂会在一个小小花魁面前败下阵来,只是放下捻须的手,在寇白门面前轻轻一点,便将主动权又抓到了自己手上。

    “伶牙俐齿,果然不愧是钱牧斋笔下的寇白门寇姑娘!”

    “哈哈,老夫老了,可不是从前的什么凤阳总督,总督漕运,现在又被皇上改批来管理这江南、江北所有大江大河之防务。”

    “今日第一次巡视,就与白姑娘巧遇,还真是应景呀。怎么样,择日不如撞日,既然遇见了,老夫也许久没有放松一下,不若就陪着老夫吃吃酒,唱唱曲,瞧你今日这架势,似乎也好像就是一场盛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