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凤鸣裹着连帽披风站在城门前,心中对这初次亲眼见到的风俗阵仗大感震动。

    她早就听闻,在齐人的风俗里,迎接重要人物的最高礼节,是“洒十里繁花铺路相迎”,以此表达尊敬与拥戴。

    而这铺路的繁花也是有讲究的。

    若所迎之人为武官、武将或有战功的普通士兵,就需洒红花。

    此时正是大雪纷飞的隆冬时节,最常见的红花无非就是梅。

    百姓夹道云集,抛出的红梅将道中积雪覆盖;天空持续洒落的飞雪又覆红梅一层;后续赶来的百姓再洒新红……

    一层叠一层,红花混着白雪,灿若云霞间重云,绵延至目力不可及的远方。

    这场面美得磅礴大气,是来自臣民们最朴素也最热烈的心意,也是九死一生的齐国将士们拼命维护的盛世浮生。

    人群中,还有些人手中捧着品种较为名贵的花枝,却并未一并抛洒于道中。

    “拿在手里的花,是要做什么用的?”李凤鸣漫不经心地搓着冰凉指尖,头也不回地询问身后的战开阳。

    她到底是异国来的,对齐人风俗只知大概,并不懂许多具体细节。

    战开阳答:“若有家人或亲厚的朋友也在被迎之列,这些花就要留着,等他们过来时递到他们手上,这是家礼迎归人的一部分。”

    话音未落,他如梦初醒般稍滞,旋即略带惊慌地看向李凤鸣空空的两手。

    李凤鸣也跟着愣了愣。

    她垂眼看看自己的掌心,接着耸肩摊手,好整以暇地回首斜睨他。

    “这能怪我吗?方才我上山就是要去折花,你却非要火急火燎催我立刻跟你过来。”

    甩黑锅,李凤鸣殿下是很拿手的。

    战开阳顿时急得憋红了脸,讪讪嗫嚅:“那……”

    正说着,人群突然炸锅一般欢呼起来。

    李凤鸣定睛看去,道路尽头有一队银甲戎装的人踏雪策马而来。

    打马奔在最前头的那位最是显眼。

    齐人尚玄色,在这种礼节性的场面上,战甲之外所系战袍该是黑的。

    唯独那人

    ,战袍是烈烈正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