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她没有带着白芍铩羽而归的信心,那就在一开始的时候,别将人带入泥潭。

    只不过,她需要好好儿猜猜顾怀愚的心思。

    打着哈欠便给送来了枕头,焉知不是帝王的别有用心。蒋悠是死过一回的人了,就注定比任何人都要惜命,她能接受被利用,却不能放任自己成为棋盘上的一颗棋子。

    所以,陛下安排的人,是忠君还是忠她?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那她到底是用还是不用?

    “请夫人安。”

    蒋悠抬头瞧见一个慢脸,眉头一颗小红痣,头发掺了银丝,看起来面善得很。倘若再年轻十岁,她同陛下之间的关系,可要再斟酌一番。

    究竟是喜男色,还是喜良妇?

    留言不可全信,但是可以八卦!

    “松吉姑姑快请起,本宫起得晚了些,别怠慢了姑姑。”她一时没有忍住,恶趣味地腹诽起来,谁让家花不如野花香。

    “夫人叫奴婢松吉就行。”说话的声音温和,却带着一股子坚韧。

    蒋悠晓得等级森严,未再乱来。

    “陛下将奴婢指给了夫人,一来怕您在秦桑苑再受委屈,二来担忧您日后进了后宫不习惯。以后夫人的起居生活,都由奴婢来照料。”

    一看就是有经验的大宫女,松吉说话行礼无疑不是张弛有度,一番话也能叫人打消了疑虑,“进了秦桑苑,奴婢全心效忠夫人,生是您的人,死是您的鬼。”

    “快快请起,你也莫多心,本宫没有这份顾虑。”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就差竖起三根手指起誓,蒋悠也不是那等强势之人,何必逼着人家说一番“有违此誓,天打五雷轰”的誓言,好人不说也不会做坏事,恶人说了也不见得做好事,不过是自欺欺人!

    饮了半杯热茶,苍白的脸色有所缓解,偏偏松吉又重新提起杖毙一事。只不过说得不是那四个宫女,而是藏在背后的主谋。

    蒋悠揉揉眉头道:“本宫怕是挡了谁的路。”

    “娘娘聪慧。”松吉开门见山,“这事儿还得从陛下回了宫说起......”

    政事繁杂,顾怀愚一早便离了秦桑苑。

    天子一怒,伏尸四人,周寅亲眼看见四个宫女被处置后,也跟着回宫复命。

    “回陛下,恐和陈家有关。”

    没有不透风的墙,也没有破不开的谜。确定此事的背后之人并不难,周寅直截了当地惩罚,也是为了杀鸡给猴看,这一出杖毙的戏码声势极大,他根本就没做遁阴匿景的打算。

    是警告也是提醒,陈家终究是太后母家,是陛下的亲姨母。一笔写不出两个陈字,国公府的老侯爷是陛下的亲外翁,萍夫人又是他血脉相连的亲孙女,谁敢招惹这一家子皇亲国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