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纸衣坐在房间中央,等了片刻,医生从白大褂的口袋里拿出一个奇怪的遥控器按下,正对面的墙壁上便缓缓出现一个长而宽的窗口,几乎占据墙壁的一半。

    而在窗口的另一边,似乎是一间货真价实的手术室。几个穿着无菌服的护士围在一张手术床边。

    季纸衣的位置视野很好,她看见床上躺了个人。无影灯强烈的光线照的床上的人几乎整个人都在发光。

    而穿着绿色手术服的医生从暗处走出来,举起了手中锋利的手术刀。

    季纸衣忽然看清了手术床上躺着的还是个熟人。

    她噌的一下站起来,并指向前挥出。

    两秒后,她茫然地看了看自己毫无动静的指尖,另一头医生的手术刀已经落了下去。

    床上的人如同濒死的鱼,头颈抬起,露出一张精致的脸庞。

    ——季长情。

    他的血飞溅到站在旁边的护士身上,她们便齐齐伸出手,按住了季长情的四肢。

    像是按死一条钉在砧板上的鱼。

    “停下!”季纸衣高声道,墙壁另一边的人却似乎听不到她的话,手术刀还在少年身上动作着。

    医生和西装男垂了头站在她身后,没有任何反应,犹如两座写实的雕像。

    季纸衣冲到窗口前,抬起手,一拳击打在透明的玻璃上。

    玻璃纹丝不动,而对面的医生手起刀落,捧出一颗热气腾腾的心脏。他似乎知道对面的房间有人,甚至还把这颗血淋淋的心脏往前递了递,以期对方能够看得更清楚些。

    鲜红的血从他指缝里滴落,落在了躺在手术床上的少年惨白的脸上。

    季纸衣攥紧拳头,又是一拳砸在玻璃上。

    狠狠地瞪了一眼没有脸皮的主刀医生,季纸衣快步走到墙壁左端的金属门前。

    用力推动,金属门没有任何反应。

    季纸衣不知道一个人失去心脏还可以活多久,但她想那一定不会太久。

    还没等她打开这扇金属门,眼前骤然一黑,又很快恢复明亮。她发现自己身处一间普通的病房里,空荡荡的三张病床,只有挨着窗户的床上有一本摊开的书。

    ……

    时间重置了?她又回到了405病房里?

    来不及多想,她冲出病房,果然见到病房外的门牌上写着405。再过几分钟,医生和西装男就要过来了,这一次她一定第一时间叫停手术的进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