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彪小声道:“这有什么?俺那堂口一年才清一次,计储堂银钱往来多,大概也就半年一次吧。”

    孟戚戚有点无语,听上去你们还挺骄傲。她无奈道:“那就把所有的账目给我,我来查。”

    “啊?”郑业不相信,觉得可笑又敢表现出来,“五个大箱子呢,我们计储堂的伙计加起来,也得三天三夜才能算完。你,能行吗?”

    “长则两个时辰,短则一个时辰。”孟戚戚举起一根手指,双目神采奕奕,笑容飞扬,“我的天赋是,过目不忘。”

    郑业有点呆滞:“这、这是当朝状元才会有的天赋啊……”

    孟戚戚调皮地耸耸肩:“谢谢夸奖,要我证明给你看吗?”

    “不、不用了。”郑业摆手,连忙招呼伙计:“快,把所有的账目都搬过来,让这位姑娘,这位孟姑娘清查。”

    郑业完全没夸张,五个大箱子被伙计们合力从二楼抬下来,掀开箱盖子,里面是数不清的雪白单子、账册,甚至还有银票。郑业双手捧出一本极厚的册子:“孟姑娘,这是库房的登记册。”

    “放在这里吧。”孟戚戚坐下,吩咐郑业的一个伙计,“给我这两支炭笔,和一些空白帐册,毛笔写着太慢了。”

    伙计应了一声,转身去找。

    李断水、钱彪问郑业要了些板桌板凳,齐齐坐在广场上等。两个堂口头子聚在一处,边瞄石楼里的孟戚戚,边窃窃私语。

    “钱堂主,你从哪里找来这么个人才?”

    钱彪得意一笑,不说话。

    李断水嗤之以鼻:“美得你,你那里都是些脑袋空空只会打架的莽夫,我就不信她能待得长远。”

    钱彪冷哼一声:“那些莽夫都听俺的,你手底下的人都听你的吗?她在俺这里待不长远,也不会去你那里。连个名额都给不了,做梦吧你。”

    两人话不投机半句多,同时朝对方翻了个白眼,不吭声了。

    孟戚戚自小记忆力卓越,凡事她只要想记住,就不会忘了。就好像戚戚小朋友自变成幼猫以来,天天吃了睡睡了吃,可她醒着的时候看见的听见的一切,都印在了脑子里,成了恢复正常的孟戚戚白手起家的原始积累。

    四名伙计拿着算盘严正以待。孟戚戚左手不停地从箱子里拿出账册、单子查看,右手捏着炭笔时不时在空白账册上写一些字,偶尔嘴里蹦出几个数字让旁边的伙计计算,她再把结果回填到空白账册上。她的速度极快,四名伙计拨动算盘的响声就没停下来过,没过多久,一个大箱子就完全被她清空了。

    孟戚戚将记录满满的账册放在第一口大箱子里,转向第二口大箱子:“继续。”

    ……

    日头渐渐西斜,李断水询问属下:“多久了?”

    属下答道:“一个时辰了。”

    “到时间了呀。”李断水起身朝屋内走,“我去看看。”

    钱彪闷不吭声地站起,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