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继仁皱眉问道:“你确定?”

    华逢春伸手切脉:“我再看看。”

    又过了一会儿,华逢春肯定道:“没错,的确是受了惊吓。属下给她扎两针,再开一副狸奴能喝的安神汤,她喝了睡一觉,便好了。”

    奚继仁点点头:“开药来煮,本座亲自盯着。”

    华逢春打开针包,抽出银针消毒。奚继仁轻轻抚摸猫脑袋,低声安慰道:“不怕,大夫给你看病呢,一点都不疼。”

    华逢春刚要下手,忽然觉得掌下触感不对劲:“宫主,请您离她远一点。您在旁边,她的身体不能放松,肌肉都是僵硬的,无法下针。”

    奚继仁当场愣住。他忍不住看向那透着冷淡和戒备的小身子,脑中浮现出一个荒诞至极的想法。

    吓到你的人,难不成是我?

    这怎么可能呢?

    我怎么会故意吓你呢?

    我怎么舍得啊……

    华逢春等着下针,见宫主大人跟木桩子似的立在旁边,失魂落魄的,于是伸手把人往外推了推。果然,猫渐渐放松下来,华逢春集中精神,将银针缓缓扎入猫的身体中。

    十几根银针扎进去,猫的眼睛已经完全合拢了,假寐的状态。

    华逢春侧耳听了会儿她的呼吸声,放轻了声音回禀奚继仁:“宫主,效果不错,可以煎药了。”

    学徒早已按药方抓来了药材,又在远处生了炉子烧热了炭,只等两位大人过来盯着,就架壶煮药。

    奚继仁跟在华逢春后面,依然百思不得其解。他养小妹两个月了,虽然偶尔会欺负她,但那是为了逗她玩儿,心里是有分寸的,剩下的时间不说照顾得无微不至,也算得上周全。

    他甚至从来没有在她面前发过火,有时遇着事特别生气,怕吓着她,也是把她送回寝殿之后才发作。

    怎么莫名其妙小妹就被他吓着了呢?

    可小妹的冷淡和戒备不是假的,奚继仁怎么想都想不明白。

    炉子里的炭烧得通红,药壶里咕噜咕噜冒泡,药的苦香弥散开来,顺着学徒扇出的风飘荡到屋里的每个角落。华逢春揭开盖子,端起药壶,将里头的药汤倒进碗里。

    奚继仁伸手:“给我。”

    药很烫,奚继仁恍若未觉。他把药碗握在手中,掌心真气运转,熟练地将药汤降到了合适温度——猫舌头怕烫,温度要比常人喝起来低一些才好。

    华逢春依次拔掉小猫咪身上的银针。小猫咪闭拢的眼睛微微睁开了些,身体动了动,醒了。

    药不烫了,奚继仁端着碗走到小猫咪身边,捏着勺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半晌,他把药碗塞到华逢春手里:“你来喂。”